&&&&,床没上成,法条也没背,因为说完最后一句我就满意地厥了过去。酒Jing中毒过一回之后,我的酒量每况愈差,一沾就倒,一倒就乱梦一宿,梦里全是唐奕川。
所谓不思量,自难忘。
近两年有句话在互联网上十分流行,叫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我哥凝望深渊已久,除了许苏这心坎上的小疙瘩还是rou长的,余下的心肝脾胃肾,无一不冷硬如铁。他听见这话肯定要嗤之一笑,其实我也不太相信,但对于唐奕川,或许真是冥冥之中洪锐显灵,要给他这负重前行的十年一个交代。
我托熟人打听胡悦案的进展,知道一审开庭在即,唐奕川与胡石银的黄金律师团已经庭前沟通、刀来剑往几回了。
听说庭前会议上胡石银的律师团相当下作,抛来大量与案件关联不大的事实材料,意图乱棍打死老师傅,但唐奕川完全不受干扰,他态度强硬,所有与审判相关的程序性问题都兵来将挡,寸步不让。我哥的辩护思路本就无懈可击,再加上屡获“十佳公诉人”殊荣的唐检察官,珠联璧合,没理由不打得胡石银的黄金律师团屁滚尿流。据我判断,这案子一时半刻完不了,即便中院判了胡悦重刑,胡家还会上诉,还得二审,国家打黑重拳之下,胡石银与他背后那些涉案高官应该暂时还不敢拿唐奕川开刀,但唐奕川这么锋芒毕露,就有了点找死的意味。
我很担心唐奕川目前的Jing神状态,无论是伸张正义,还是为旧爱伸冤,都犯不上用上这种玉石俱焚的态度。连孔子都说过“可卷而怀之”,说明君子这种人设,又不会因为你通权达变就立足不稳了。
好的是他没必要再为我的安危而束手束脚了,我想这未尝不是一种成全。
我不知道。
不再揪心于唐奕川与胡悦案,我完成对我哥的承诺,去机场接了许霖。我请他在人均过千的餐厅吃了顿饭,他居然担心太贵,不好意思地连连称谢。这个96年的小朋友,以前瞧着成熟老道,满腹心机,没想到洗去满心仇恨之后,还是挺可爱的。
连着几天我都以导游的身份陪许霖在S市里转悠,观瞻一番这座日新月异的国际大都市,顺便去拜访一下相熟事务所的所主任,看看能不能给这小朋友安排一份工作。干这些还得瞒着许苏,生怕他因为这点小事记了我的仇,以后变着法儿地在我哥跟前炸刺。
听许霖说他这次回国一来是日本那边他法硕已经毕业,还是打算回国工作,二来是要听审。胡悦案一审开庭在即,这几个人的关系乱成一团麻,反正作为当年那位受害人的家属,他当然是要回国听审的。
许霖问我:“我哥……唐检,他好不好?”
我有点诧异:“这些年你们没联系过?”
“没联系过,从我离开君汉那天开始,他就再没联系过我。”许霖神色一黯,停顿片刻,又问,“师父……傅爷现在好不好?”
小朋友也不容易,对于自己最亲近的两个人,却连一个称呼都得小心翼翼地反复斟酌。
我盯着许霖看了片刻,问他,还惦记着我大哥呢?
许霖有些着慌:“没有没有,都是陈年旧事了……”
我问他,那你干嘛非回国工作,还非得在本市执业?
“真不是……”许霖摇摇头,“主要是我爸他年事已高,需要人照顾……”
这话一下炸我一个激灵。
洪兆龙几年前就减刑成功,出狱了。出狱以后胡石银曾派人找过他,估摸也是怕对方躲在暗处伺机报复他,但没想到这姓洪的也是千年王八成的Jing,下身已经瘫痪,都硬生生瞒过了胡石银的眼目,没让他把自己给掘出来。还是胡石银出国以后锲而不舍地继续打听,才有了一点他的消息。
没想到他这两年就在S市,跟我身处同一片钢筋水泥之间。
我突然起了一个念头,很随机,很无厘头,但滋长得很快,而且一旦成形就不可更改。我对许霖说,我想见见你爸。
连着几日相处,我断定一个事实,许霖比许苏可爱。
许霖起初劝我别见洪兆龙,显得忧心忡忡。我理解他忧心什么,问他你爸是不是知道我是傅云宪的弟弟。他说应该不会,他从没在他爸跟前提过我的名字,他爸下肢瘫痪之后,也基本不与外界联系。他不希望我见他爸,纯是他爸为人极其凶残,刚愎、多疑,睚眦必报。与一直走雅匪路线的胡石银大不相同,洪兆龙可能是新中国最后一个恶匪。
“随随便便领一个陌生人上门,他一定会生疑,一定不高兴。”许霖还是担心,“而且凡事总有万一,万一他真认得你,保不齐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我努力安慰他,想了想,说有了个主意,正巧过些日子就是重阳节,就假装我俩有暧昧关系,我这回上门是特意拜见岳丈。万一真被他识破我的真实身份,我再开溜不迟。其实我心里对眼下的洪兆龙相当轻视,识破就识破呗,一个坐轮椅的恶匪还能横到哪里去?
许霖脸刷就红了,说这哪行啊,看着也不像。
我生怕他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