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后,这门就开了。小顾怕他进门来找不着路,所以亲自过来开门。
小顾的父母去他们事务所上班去了,家中独留他一人。
他一上来,就殷勤地扶着老方的一侧胳膊,特孝顺特谄媚地搀着老方往里走。
这老方就一边走一边引着脖子“三百六十度”地看——全方位无死角地看,一点都不想落下。完全就是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样子——可能比刘姥姥还夸张,人刘姥姥起码会做人,做小伏低,低声下气的,他可好,一边像个乡巴佬似地看,一边那气势上还不肯输人,完全是一副领导的派头。或许是因为小顾一见到他,脸上表情过于谄媚,就给他造成了一种先入为主的概念,好像他自己今儿是领导上门来家访来的,而不是来求人办事的。
这是老方第一次来小顾家里看看,心中十分惊叹:“我的天啊……这家也太大了吧……怪不得小顾这孩子这么半天才来开门呢,原来这地方大成这样啊……乖乖……我要是个女人,我也一辈子巴着他啊……啊,不对,他也不喜欢女的……咦耶,不对,他现在跟我儿子闹分居,是怎么的?又看上别的男孩儿了?——我就说啊,这个有钱人都靠不住……唉,怎么办呢,这事儿求还是不求啊……”
他一边心里这样想着,脸上神情十分端凝;一边又左看右看,有时还指着一些地方问小顾。
“方叔叔,小心着点脚底下,石子路、石子路。”
老方低头一看,才意识到自己踩上了一条石子路:“哦、哦。好的、好的。”
经过了一道月洞门,又上了一条由滑泽的月白石板砌的石板路,由这里放眼望去,工细楼台,阁影重重,待开的梅枝也形态十分婀娜,一看就是那种家大业大的人家。
老方问:“啊呀,小顾啊,你家里这么大,也不请个看园子的?之前你不是说,就你家三口住着?这万一有人要是潜进来可怎么办?”
“方叔叔,不怕的,我们这上面有红外线穹顶,任何超过半人体积的物体掉进来,就会触动警报,公安局就在附近。——我爸不爱有外人住进来,所以一直以来也没请人。不过说不定以后请一个看园子的。”
“哦、哦……嗯,不错……”
“方叔叔,你今天来找我,什么事啊?”
“这个……小顾,我儿子生意失败的事,你是知道的吧?”
“……”
“你怎么不说话?”
“我跟他分了!他的事,我不管!”
“什么!”老方一听,一气,想着他从刚刚那会儿到现在的殷勤,原来都是假模假样的,做样子给他看的,一说到实质性的东西了,比方说要他帮点忙了,就马上撇清干系了,这还得了!
老方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对着小顾反手就是两记头皮,不过因为小顾太高,头皮没够到,那反手两巴掌就抽到脸颊上去了。
小顾捂着脸逃,老方拖着条腿追,一边追一边抽:“你玛你不是个东西!欺骗我儿子的感情!白白玩弄了他四年多,到头来这点小忙不帮他,还把小琪的广告和戏约弄走了!你玛!你玛!我叫你小子没良心的!”一边狠抽着,“我叫你小子没良心的!我叫你小子没良心的!”
追着追着,追累了,渐渐不支,停下来,躬着身体,两手扶膝,大喘了几口气,又抬起头来,指着小顾说:“你个死小子别跑!你给我站住!”
小顾捂着头停了下来,朝后怯怯地看了一眼——他已经被抽了几十下了。
这时老方已经歇够了,又拖着条腿,冲了上去,正手反手就是几连抽,嘴里还骂:“我叫你个没良心的,他跟了你四年,你们好说歹说也是结过了婚的,现在我们家家运这么不济,你玛你小子,竟然袖手旁观,还有脸跟我说分手了,他的事你不管了?啊?啊?”又是正手反手几连抽:“你小子交代,怎么回事!啊?怎么回事?为什么事情分手?啊,要是正常小两口吵吵架,赌个气,我还能饶了你;要是让我知道你小子有外遇!我可告诉你!我今天就在你家园子里阉了你!”
说着,就是正手反手十几连抽。
小顾又不能还手——说实话,他是真没有料到连走路都费力的老方,竟然手臂上的战斗力如此凶犷,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小顾推测,这应该是老方长期搓麻将给搓出来的力量。
小顾完全没料到今天会挨这么一顿打,一时之间,给打懵了。老方见他竟然不说话,于是就将“正手反手十几连抽”一下升级成了“正手反手几十连抽”。
小顾被打得跪在了他跟前,一把抱住了老方的大腿,惨叫:“方叔叔,快别打了,我头皮背脊都被你抽麻了!”
老方一个手掌捏着小顾的肩膀,一只手由上而下指着小顾训话:“不打什么不打!啊?你做了对不起我儿子的事,我打你还打错了!啊?”
“不是不是,叔叔啊,你得听我解释啊!”
“你有什么好解释的!啊?”
“不是我不肯帮啊!他出了问题,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