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又挨近了道:“这月白衣裳,衬得你眼睛黑,可是你那官服的颜色,又显得眼里有水气。阮大人,我要是你的丫头,天天光想着怎么打扮你,就该把头发愁白了。诶,大人屋里好像不用丫头?”
这么一个人自言自语,他也说得开心不已,不久便到了府门口。萧图翻身下马,伸手想抱他,他已经自己跳下来了。萧图笑道:“大人总是这般……你我相识也这么久了,你看我动过你一根毫毛么?”
阮雪臣只作没听见,直接道:“多谢王爷,下官告辞。”
萧图也只作没听见,自顾自接下去:“阮大人对我如此见外,倒偏偏醉后和某人深夜携手游荡,若不是我碰见,只怕明早啊,就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雪臣怎么也料不到他说得出如此荒唐的话来,愣了好一会儿,大怒道:“你,你……谁和你一般……你……”无耻二字,到底说不出口。
萧图慢慢收了笑容,看了他一眼,上马道:“阮大人看人的功夫,还不够火候。好自为之,不需远送。”
5.
不觉又是早春。每年此时,冰雪初消,辽人就开始滋扰边境。这本是常事,只是这一回事态比往年更严重些。阮雪臣被遣为安抚使,前往与辽国相接的兰提镇。
赵珋自然是满心不愿意让雪臣到这蛮荒偏僻的地界,尤其是,萧图也要一同去。不过,他的不愿意,向来什么都不是。
雪臣的骑术本来不算坏,连行十日之后,也有些吃不消。他不再逞强,换乘马车前行。
愈是向北,帘外的山色愈是黯淡,至此已是衰草连天的景象。朝中兵权,大半已落在萧氏手中。这些天来,他耳闻目睹端州王亲兵的情状,更是暗暗心惊。此人若是有什么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念头,真不知道那平庸的皇帝能有几分胜算。
草草扎营安顿下来,阮雪臣在自己帐中点了灯,细细翻检书箱中可有压坏的文书。
帐帘一掀,有人进来。他以为是送餐的兵士,头也不抬道:“先放地上吧,别污了桌上的书。”听到一声熟悉的带笑的“阮大人”,雪臣一怔,面色不善地抬头。
这些天来,萧图白日在马上,夜间主帐里人来人往,忙至深夜方才熄灯,一直也没有找过雪臣。初上路时,雪臣虽有防备之心,也渐渐放下了一半,不想今日这人出现在他帐中。
萧图还没换便袍,依旧是一身骑装,只松了衣结,丰神俊朗中别有一番懒洋洋的意态,凑近来拨亮了油灯,道:“阮大人,你……”看了他一眼,忽然一挑眉,压低声音道,“别动。”便探手过来。
此地蛇虫百脚甚多,雪臣只当身上有什么虫子,立刻僵着脖子一动不动。
萧图望着灯下他白腻的脖颈和微颤的睫毛,微微一笑,从衣领上拣下一根发丝来,在指上捻了几捻。深不见底的眼睛盯着雪臣,一口气吹走了。
他的手并没有碰到肌肤,却弄得一室莫名其妙的气氛。雪臣飞快地扑着眼帘,咳了一声,正色道:“王爷找下官何事?”
“啊,没什么事。同行这许多天,还从来没有关心过阮大人的衣食起居,小王深恐辜负了官家的嘱托,所以今日特来看看大人。”
他这番话中规中矩,腔调却十分油滑。雪臣忍不住顶回去:“多谢王爷费心。王爷如此将圣上的话放在心上,圣上知道了,也当欣慰。”
萧图毫不在意地笑道:“我少时同官家一起长大,情同兄弟。他的话,我自然放在心上——就是他的珍玩爱物,我们也是不分彼此的。”
阮雪臣不是听不出这话中猥亵之意,却无从发作。
朝中都知道这年轻探花自视甚高,目下无尘,待人接物顶多只是守礼而已,从来没有谄媚之相。虽然他圣眷甚隆,可从没有人将他同皇帝的娈宠想到一起的。
也只有萧图,说得出这种无耻的话来。
雪臣脸色一冷,端了茶杯横眉道:“王爷日理万机,下官不留了。”
萧图仿佛觉得他这脸色很好玩,道:“嗯,这就送客了?阮大人,下官其实还想请大人去我帐中同宿……诶,大人不要动怒,只因我那主帐最为戒备森严。此地已离边境不远,小王深恐有辽人细作混进来。”
见他说正事,雪臣也就勉强道:“不至于,来这里也没有什么好处。即便有,王爷千金之躯,也比我更应保重。”
“可是——辽人一定没有见过大人这般的美人,万一将大人掳去,这样那样,可如何是好?”
“你!”
恰在这时,帐外有他心腹叫了一声王爷。
萧图笑得还没缓过来,叫那人进来说话。来人向他耳边低低道:“王爷,京中……密折。”
外人进来,雪臣只得又装作无事。萧图一边听,一边斜眼在他强作镇定的脸上转了几转。听完,大笑数声,连道“有趣”,大步走了出去。
这营帐扎在林中,时有鸟粪落叶掉在帐顶上,一夜窸窣之声不绝。雪臣一直睡得不稳,总是被些凶险的短梦惊醒。他睁眼喘了几口气,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