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龙还在恬不知耻地发问:“看清楚了吗?”
&&&&黑乎乎的龙脸迅速变得复杂而扭曲。
&&&&心念百转间,金龙放软了语气。
&&&&想起那一地报废的法器重宝,黑龙的脸上多了几分着急。
&&&&金龙暗暗磨牙,但也知道“因为情人沉迷揽镜自照而生出醋意”绝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被蛟大王知道了,说不定还要被笑话一阵。
&&&&黑龙道:“莫非是那日渡劫时,受了波及?”
&&&&黑龙道:“总得找个修行的目标。”
&&&&“小渊,帮我看看。”
&&&&金色龙尾趁机卷了上去,裹缠住黑龙。
&&&&黑龙:“……”
&&&&难道真要将余生都耗在一座小小的山头吗?
&&&&黑龙冷淡地别过脸,盘着柱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拒绝再看到镜子。
&&&&不得不说,金龙温和视人的眼神十分具有欺骗性,以至于有段时间,上妖界众妖都觉得灵山金龙是位温厚的前辈大妖。
&&&&妖怪催动法器,法器若是损毁,少不得会反噬施法者,那么满满一地的稀有宝物,齐齐毁掉,金龙说不定真的受了内伤。
&&&&黑龙:“……”
&&&&金龙见他兴致缺缺的模样,估摸了一下柱子。柱子虽大,但应当是禁不住两条大龙一起攀着的,不得已,他放弃了挤上去的想法。
&&&&他适时露出憔悴神色,道:“这几日,我总觉得腹下隐隐作痛……”
&&&&“这般难受。”
&&&&化龙之后,寿数大增,他还有大把的时间没过完,几乎看不见生命的尽头。
&&&&金龙脸上的笑意僵住:“没想过。为什么要这么想?”
&&&&迟疑片刻后,他又瞧了瞧平整光滑的金色龙腹,疑惑道:“没见什么伤口啊。”紧接着眯起眼,“你不会故意戏弄我吧?”
“镜子有什么好看”、“看镜子不如看我”之类的话是说不得的,他又想,让小渊从金龙与黑龙中做出抉择,更是不明智的。
&&&&看到对方真的着急了,金龙心里那点莫名生出的小情绪顿时烟消云散,他也无法再装下去了,便厚着脸皮,将自己的尾巴与黑龙的交叠在一起,而后轻轻磨蹭了几下。
&&&&他想要仔细探查一番,金龙却是卷紧了黑龙不让他动弹。
&&&&他大半的蛟生都在追求化龙之道,如今如愿以偿,修身成龙,反倒失去了修行的动力。
&&&&底下传来金龙的喊声。
&&&&黑龙意识到了异样,准备发问……
&&&&金龙笑了笑:“原本不曾有过,后来有了,也实现了。”
&&&&在蛟宫与金龙“闭关”了许久后,黑龙大王独自一人离开了寝殿。他爬上手下们新修好的龙蛇柱,极目远眺,静静观望着自己的大好地盘,生出莫名的感怀。
&&&&这着急的神情取悦了金龙,想着这没心没肺的蛟大王,总算是被他捂热,将他记挂在心上了。
&&&&黑龙掀了掀眼皮,不做理会。
&&&&“小渊要是喜欢水镜,我替你变出一面更大的吧。”
&&&&“看什么!”大黑龙没好气道,显然对金龙忽然的“动粗”余怒未消。
&&&&金色龙脸勉力维持着肃容,认真道——
&&&&黑龙:“???”
&&&&等到后面,黑龙被拖下水被迫以原形替金龙缓解“不适”时,四周陡然升起数面水镜,他才终于明白了金龙话里的深意。
&&&&金龙从来都是不说谎的正直大妖,这回依然是这样。他摇了摇头,面带愁色,也不说话。
&&&&……
&&&&他让这头冷淡了自己多日的黑龙大王切身感受了一下自己“腹下”的不适之症。
&&&&原本的激动之情消退,随之而来的竟是对未来的迷茫与不解——他陷入了一种人生虚无之感。
&&&&金龙率先开口,他歪着头,用那双真挚的浅金色双眸注视黑龙。
&&&&“晋明,你做了那么久的龙,可有过什么未达成的心愿?”黑龙好奇道。
&&&&大黑龙眉头一皱,没等他说完,就立刻抬爪将金龙翻了个身,低下脑袋瞅了瞅龙肚皮,担忧道:“哪儿呢?”
&&&&大黑龙一僵,似乎也是被这深情的目光震住了。
&&&&化龙之后又是什么?修行还有必要吗?
&&&&“腹下?”
&&&&“小渊。”
&&&&黑龙思索了片刻,问:“你修为高深,坐拥无数法宝,就没有想过当妖王,统治上妖界?”
&&&&“下来了,我让小妖从凡间给你带回了些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