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昭抱着胳膊,黑眼珠在眼眶子里一游,挑起眉梢。梁岳脸一下红了,揪起小白菜把他两个修理一番,揽过纪昭介绍道:“这是我家外甥,过咱们市念书来的,小昭,叫人。都是我同事,这是你白哥,这是你赵叔。”
纪昭这会儿倒收敛了脾气,一一叫了人。
“凭什么他是哥我就是叔?”小赵给了小白菜一拳。
“凭你长得老。”梁岳白了他一眼,揽过纪昭就走。
梁岳带着纪昭去见老周,老周一见纪昭就把烟掐了。
“周伯伯。”纪昭乖乖巧巧地打招呼。
“小昭都长这么大了。”老周点点头,问候道,“你爸妈还好吧?”
纪昭难得地乖顺:“挺好的,刚来那会儿就让我来拜访您,梁岳——哦,舅舅,舅舅一直不带我来,说你们警局忙,没功夫招待我一小孩儿。”
梁岳正点头已经栽坑里了,瞟见老周意有所指一眼横过来,忙解释:“是忙啊!他上学也忙,现在这人哪有不忙的,大人孩子都忙,是不是小昭?”
“哈哈哈哈——”老周笑起来,“好了好了,赶紧入席吧。梁岳,你瞧,我治不了你,总有人治你。”
刑警大队汇聚五湖四海英雄豪杰,爱吃什么玩意儿都有,纪昭坐在梁岳旁边吃饭,总有人问这是谁,梁岳解释了八百遍外甥外甥,还有人来当敬喜酒似的问。纪昭一手把梁岳的脸摁回碗里,抬脸解释:“我是他外甥,男的,我就喜欢留这头发,你管的着吗?不是亲的,不是亲的也叫舅舅。”
梁岳吃饱喝足,旁边同事递过来一根烟,抬手正要接,纪昭咳嗽一声。梁岳手指一缩,说算了不抽。纪昭嫌弃满屋子二手烟,躲在梁岳胳膊里咬鱿鱼须,嫌煮老了,咬了一口就吐到梁岳碗里,梁岳咬肌发达,夹起来当萝卜嚼。
“我要喝你那个。”纪昭握着玻璃瓶的汽水,指指梁岳的酒杯。
“这白酒,小孩儿不能喝。”梁岳架不住他闹,一口干了留了点底,递给他,“就尝尝啊,这下好了,待会儿真开不了车了。”
纪昭捧着杯子舔了舔,把杯子放回去了,嫌恶道:“好难喝,跟我家里的不一样。”而后问,“待会儿打车回去吗?那咱家车怎么办?”
“让他们没喝的给我开家去呗,你明天上不上课?”
“不想上,上课没意思,不想看见老师同学。”
“行吧,我明天也不上班,待会儿咱们找一酒店,洗个澡再吃宵夜去。”
纪昭坐起来,叫道:“你还没吃饱?你看看你这胳膊。”
“什么胳膊,这是肌rou。”梁岳一把给他搂回去,“不说好了给我留点面子吗?”
“谁跟你说好了。”纪昭靠回梁岳肩膀里,“那你别吃了,反正待会儿还得吃。”
梁岳便抹抹嘴,说自己去敬一圈酒就退场,让他别乱跑。纪昭坐在椅子里给桌布流苏编小辫,刚才那赵叔叔领着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过来挨着他坐下。
“小昭,叔问你个事儿,”小赵看了一眼男人,男人很腼腆的样子,“你多大了?”
“十六。”纪昭垂着眼皮编小辫,“年后就十七了,怎么了?”
“诶哟,这可不成了。”小赵摇摇头,眼神示意腼腆的男人撤吧,远远地瞧见梁岳喝得脸绯红回来了,赶紧逃,“小王,十六的小朋友你就别想了,赶紧跟我溜,梁岳知道是我带你过来的能把我捆电线杆子上揍三天不带停的——”
梁岳远远瞧见自己座上坐了个人,还没瞧清楚就站起来跑了,他走近了,纪昭递给他一瓶矿泉水。梁岳坐下来一口干了,抹抹嘴问刚才那是谁,纪昭托着腮摇摇头,露出微笑:“我不能告诉你,赵叔叔说你知道了要把他捆电线杆子上揍。”
“啊?我干嘛要——”梁岳挠挠头,红脸转黑,反应过来,站起来就撸袖子,“这小子——”
纪昭扑住他的胳膊,右手顺着绷紧的小臂摸下去,五指插进梁岳被挠松开的指缝间,拇指摸了摸他的手背:“明天揍吧。”
“一百二十六,一百二十七……”
“行了,别做了,”纪昭咽了咽喉头想吐的冲动,感到一阵憋闷的眩晕,梁岳充耳不闻,越做越起劲,纪昭没跟他废话,两只手揪住他耳朵用力一扭,“我说——停——”
梁岳嗷一嗓子墩地上了,纪昭骑在他背上,收回双手拍了拍,起身坐在床上。
由于被纪昭质疑了体脂率,到了酒店梁岳不去洗澡吃宵夜,非要给他展示自己手臂肌rou的强韧。一百来个俯卧撑没把梁岳做趴下,倒把纪昭晃得快吐了。
梁岳气都不带喘的爬起来,拽起T恤下摆擦擦脸上的汗。纪昭见了忍不住嫌弃:“我就说让你脱了,你看看,全是汗,待会儿洗完还穿这,我不跟你睡一起。”
“不就点汗……汗怎么了……”梁岳没想这么多,讷讷地嘴硬。
纪昭皱起秀气的鼻子,振振有词:“汗是皮肤的尿。”
梁岳一听倒不讷了,嘿了一声,说尿怎么了,你小时候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