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晏来时心里便带着怒。
白天里,俩人绊了两句嘴,话赶话间,元元同他争了一句。
只说是不恨你,你还真当我是爱你爱的不行了?
话音刚落,两人都静了实际元元也知道,这话是说错了,可张口说话,如旱地泼水,是收不回来的。
景晏听了这话,先是一愣,片刻又笑起来。说是笑,仔细听,却是咬紧了牙关:好,好得很!
元元向来能屈能伸,这回却不知怎么,偏让他这副样子架住,拉不下脸来哄人,等到觉出味儿来,再想回过头来找补,却已迟了。
此刻,景晏正在桌案前端坐着,一手捧着书,一手托着腮。
元元推开门,端了一只瓷盆,里头铺了满满一层白雪,镇着葡萄。果粒儿是颗颗饱满,色泽紫艳,乍一看,像是一捧黑珍珠,两指捻着在灯下看,偏偏又很剔透,哪里是rou,哪里是籽,都一清二楚。
元元择了一颗,仔仔细细剥了皮,拿松针叶从一头穿进去,打另一端剔出两颗籽来,再喂到景晏嘴边。
景晏是王爷,平日里是给人伺候惯了的,但元元还真就不怎么伺候他,此时此刻弄这么一出,摆明了是服软的意思。
她铺好了台阶,景晏却不搭茬。
搁着吧。别说是看她,他那双眼睛便不曾从书页上移开过。
元元于是将那葡萄送进自己口中,搓了搓手,放在脸前呵了一口气,委委屈屈地道了一句:听人说这葡萄拿雪镇着才可口,我也没尝出多么好来,倒是手冷得不行。
她这是摆明了卖乖,景晏自然听出来了,一时也没忍住笑,煞有介事地翻了一页书作为掩盖。
元元见他笑了,赶紧掺了他的胳膊,小脸挨上去,眼巴巴地往上瞧:王爷,不早了,睡吧。
景晏斜斜地瞥了她一眼,合上书,闭着眼睛不接茬,反支使她道:给本王揉揉腿。
没见过这么能拿乔的!心里头骂了一句,人却很顺从地来到他身侧,手在他膝头揉捏。
景晏这会儿倒想起那盆葡萄来,拿起一颗捻去了皮,送入口中只觉甘甜爽口,人不禁朝后仰了仰,阖着眼舒坦的不行。
脚下却也没闲着他原本是翘着腿,此时放下来,倒是便利了双足,于是右脚稍稍一抬,靴尖儿便撩起罗裙一角,他还没怎么着,凉风先趁虚而入。
元元手下一顿,垂着头,怕把人给惹急了,也没敢说什么。
景晏最不懂得见好就收,得了寸,立刻便要进尺,索性勾到人腿间去,摸索着踩了亵裤的带子,将落不落,略微使着力。
这风分明是冷的,浑身也不知怎么,偏烫的厉害,元元停了手,可怜巴巴地看着那厮:王爷,到里卧去吧,都依您。
景晏哼笑了一声,咽下口中的葡萄,慢慢悠悠驳了一句:没那兴致。
话虽如此,脚下却依旧戏弄着她。他不再去作弄那根布带,换踩住罗裙一角,足下一碾,只听唰的一下,裂帛声在这静夜中无比突兀,配上景晏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简直浪荡不成体统。
这声音传到元元耳朵里,更像是孟浪之音其实今晚要出什么事,她心里是明镜一般,只是哪怕知道他心里带着气,却也从未见他如此,三两下将人颠来倒去,倒像是戏弄猫儿。
直至此时,她也没低头去看究竟怎么回事,还当自己被人扯了裙子,脸涨得通红,耳垂儿像是颗圆溜溜的红玛瑙。
景晏弯身捡起一片裙袂,垂在她眼前,问:元元,瞧你这副样子,倒像是让我扒光了身子。
他不说这句还好,说了,元元手下一紧,在他腿上狠狠捏了一下不止,她自己知道,只凭景晏这么一句,她已泄了身子。
此刻,她闭着眼,睫毛shi润,有些发颤,半趴在他膝头,轻促地喘息,唇齿间呼出一团小小的白汽,遮去了红扑扑的面颊。
景晏倒不是让她捏疼了,只是借着由子欺负她,于是单手钳了她的下巴,迫使人抬起脸来,望着她显然还在情chao中的神色,懒懒地问了一句:怎么不揉了?
元元此刻糊里糊涂的,一双眼睛shi漉漉,雾蒙蒙,只盯着他看。
平日里脑子转得飞快,此时倒像是被人偷了魂一般,哼唧了半天,只叫出一声:王爷......
她这一句,神色是暧昧朦胧,声音是缠绵悱恻,掺在一块儿,那叫一个旖旎多姿,缱绻温柔。
景晏却不搭理她,只拖住她放在腿上的那只手,摸到腹下去,也不管人愿不愿意,不由分说按在那处,煽情地揉弄。
换一处吧。他舒展了身体,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喟叹,摸住掌心纤细的手指,半是笑半是狠,坏心眼儿地补了一句,听人说,冰冰凉的摸上去,也是别样的好滋味儿。
元元低垂着头,心里明明叫着,莫听他胡言乱语,耐不住那人天生一副好嗓子,字字缠人,像生出了芽尖儿,直钻进耳里,在脑中生了根,催出一幕幕画面来。
话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