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一样刚进门就没了丈夫,才咬牙撑了下来。
不曾想,原来秀娘没到京城,早在那时去了。
滴答。
妙妙有些困惑地摸了摸额头,却摸到了一道shi漉漉的水痕。
她仰起头来,就见大将军爹爹沉默地看着孤坟,眼泪顺着冷硬的轮廓无声落下,他的双眼猩红,牙关紧咬,搂着她的双手紧握成拳,已是花了十二分的力气,强行忍耐着心中悲痛。
妙妙慌了,小手胡乱地抹去他脸上的水痕,“爹爹,你还有我呢,妙妙有爹爹了,爹也有妙妙了。”
原定野深深看了孤坟一眼,闭眼将心中翻腾的悲痛咽下。复再睁开眼时,他抹去脸上水光,除了眼眶通红,仍是那个威勇无双的神威大将军。
“我欠你娘的已经还不上,但你娘还留下了你。”秀娘的苦难皆是因他而起,她先行一步离开,却又给他留下了一个有着二人血脉的孩儿,即使是最后也是温良宽厚。原定野将女儿抱紧,他盯着那一座孤坟,郑重地允诺道:“日后我定会好好照顾你,不会任何人欺侮你,让你娘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
妙妙软乎乎的小脸也凑了过去:“我也会好好照顾爹爹的!”
她没了娘,只剩下爹爹了,爹爹一定要长命百岁呀!
……
父女俩在山上待到晚霞遍布时,才依依不舍地下山离开。
杨府管事已经带着人在山脚下等了许久,一见到人,立刻谄媚地凑了上来。他看了妙妙一眼,特地绕到另一边,毕恭毕敬道:“原将军,您吩咐的事情都办好了。”
原定野远远朝张家的放下看去,那一座气派的青砖瓦房已经不见,只剩下一堆碎石烂砖,热闹看了一天,连围观的人也没了,各家各户的烟囱都冒出了袅袅炊烟。
他冷漠地收回视线,微微颔首,算是应和。
杨府管事更是殷勤:“将军可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天色不早了,小的已经让人在镇上最好的酒楼定好了菜,准备好了屋子,将军可要动身?”
他话音刚落,妙妙的肚子一下子咕噜噜叫了出来。
妙妙顿时不好意思地捂住了小肚皮。
原定野目露笑意,道:“爹带你去吃好吃的。”
“爹爹,我想吃鸡蛋。”妙妙趴在他的肩膀上,小声地说:“吃两个,可以吗?”
原定野当然应下。
他翻身上马,一手牢牢抱住女儿,睨了杨府管事一眼,并未多说什么,率先前去镇上。杨府管事了然,知道他暂且不会追究抢女儿的事,提着的心放下了一半,忙不迭带着手下跟上。
等着人都走光了,张家人才小心翼翼地从躲藏处走了出来。
他们看着那行人远处化为黑点的背影,回头看看地上瓦砾残骸,rou眼所及之处,无一处完好。
舅娘颓然瘫倒在地,茫然看向四周,天色渐暗,可所有村民都闭门不出,张家发生的事情眨眼已经传遍了整个村庄,在杨府管事有心散播之下,所有人都知道是因为他们逼死张秀娘,才招来贵人雷霆震怒,惹来这场大祸。哪怕是人走完了,也没有一个人出来帮他们。
明明昨日他们还是村中日子过得最好的人家,所有人都羡慕不已,眨眼却天翻地覆,房子没了,银子没了,连家里养的猪和鸡都被抹了脖子,血流了一地,什么都没了!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忽然,张父站了起来。
他大步走到舅娘面前,一个巴掌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重重地扇到了舅娘的脸上!
“都是你这个恶婆娘!”张父愤怒地道:“都是你,说什么秀娘给家里丢了大脸,逼死秀娘的是你,整天折磨妙妙的也是你,都是你这丧门星!”
舅娘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这关我什么事?”
张母也道:“要不是你在我们耳边整天说秀娘的不好,我们怎么会这样对秀娘!”
一瞬间,舅娘想起了当年张秀娘有身孕的事情被发现时,张父也是这样大发雷霆的样子。
但她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当即跳了起来,怒骂出声:“呸!当年秀娘手里头的银子,可是你们给掏出来的!秀娘交的银子都到了你们手里头,以前一声不吭,这时候倒是埋怨起我来了!”
“你们两个老不死的,抠唆抠唆藏这么多银子,宝儿要上学堂都舍不得掏,要不是妙妙爹来了,我都不知道你们手里头藏了那么多东西!现在好了,全被拿走了!”
“你这恶妇!”
张家人一时打做一团,互相推诿着责任,恨不得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清清白白。就在那座青砖瓦房的废墟上,刚遭遇了大祸,还来不及互相安慰,就已经互相露出狰狞的面孔。
刺耳的吵闹声吸引周遭的村民悄悄打开门往外看,又鄙夷地收回了视线。
……
杨府管事得杨相重用,能让他放心把人派到青州办事,自有其独到之处。等父女二人到镇上时,他已经将一切都准备的妥帖。
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