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将军前日从边关寄来家书,在信中问及张秀娘……不知张秀娘是为何人?……”
“……这位吴大人,乃是青州知府,不知大嫂是否记得?”
吴氏面色煞白,摇摇欲坠。
她总算是知道那几封信是什么了!
“这信……这信的确是我寄的。”吴氏冷汗直流:“你在家书上问起张秀娘,我没见到人,当然要去青州打探一番……这些事情,从前我不就说过了吗?是张秀娘未曾上京城,虽是我的疏忽,却与我并无什么关系的。”
“是吗?”原定野缓缓合上信纸:“可青州知府亲口与我说,他已回信告诉你张秀娘的身份,还在信中问你,是否要将张秀娘送去京城。”他拿起下一封信念了一遍。“可之后,你却半句也未提起。你既然是问了,为何不把人接回来?”
吴氏面色慌乱,眼神飘忽,证据确凿,她一时想不出借口。
“也许是时间久远,吴大人也记错了。也许是他故意诓你。”她强撑着道:“若是当年我真的知道,怎么会不把人接过来?”
“是吗?”
“当然!”吴氏急忙说:“好端端的,我为何要害张秀娘?她是小弟你亲口要的人,害她于我有什么好处?”
原定野冷冷地道:“你这等心肠狠毒的恶妇,我岂会知晓你心中想法?”
吴氏闭了口。
她心知自己说再多也没有用,原定野已经在心中给她定了罪。她思前想后,最后仓惶站了起来,往前踉跄两步,扑通跪倒在老夫人面前。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你这又是做什么?”
“老夫人,自打我嫁入原家一来,一直全心全意为原家打算,相公去的早,我也不敢生出二心,一直安安分分待在家中孝顺公婆,料理家事,这些年来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都是亲眼瞧在眼中的。”吴氏跪伏在地上,已是泪流不止,她的额头磕在手背,眼泪顺着手边淌到地上,瘦弱的身形颤抖,声声低泣:“小弟是我们原家未来的希望,我恨不得日日夜夜盼着他好,我膝下没有儿女,全心全意为小弟打算,怎么会做出害他的事情?我也不知其中出了什么差错,才误了张秀娘一条性命,老夫人,我是万万不敢做这等狠心肠的事情的呀!”
吴氏又转过身,对着原定野哭道:“我虽不知吴大人与你说了什么,可与外人相比,你还不信我这个大嫂吗?”
老夫人神色微动,她侧过头,轻轻闭上了眼睛。
原定野又拿起第一封信。
那是吴氏写给青州知府,在书信中提及温宁公主,让青州知府帮着劝他回京的书信。
“因为京城里有一个温宁公主,青州知府听了你的话,把秀娘拦下,她想上京城时,却连青州城门都出不去!因为你,她们母女受尽冷眼刁难,秀娘早亡,而我的女儿连饭也吃不饱,像驴一样干活,还要整日被人打骂。”原定野讥讽地笑了一声:“拦着秀娘入京,又对你有什么好处?”
老将军听到此处,也皱起眉头:“胡闹!”
“温宁公主是什么样,难道你还不知道?”老将军怒喝道:“你想要老二尚公主,到底是为他好,还是要害他!”
吴氏跪在地上,手指拭着眼泪,辩驳说:“温宁公主可是皇上的亲妹妹,原家虽是显赫,有实权在握,可难免会有朝一日因位高权重遭皇上猜忌,若是能娶得公主,便不用再担心这些。温宁公主虽是性情骄纵,却对小弟是一片痴心。娶温宁公主百利无害,我这全是为了原家着想!”
老将军瞪道:“我们原家能有今天地位,全是靠家中儿郎一身血rou换来的荣耀!何曾需要靠娶妻来巩固地位!”
吴氏却不这样想,她全部的打算都被揭开了,如今也不管不顾,索性便将憋了一肚子的话全说了:“原家在京中也是高门,那张秀娘出身乡野,如何能担得起正妻之位?小弟不管不顾要娶她,可她大字不识,什么也不懂,原家未来的主母,难道是要给其他人看笑话的吗?”
她就是如此不甘心!
那张秀娘有什么好?难道还有温宁公主身份尊贵?日后原家只靠着原定野,难道她还要处处看一个乡野村妇的脸色?温宁公主对她多有照拂,若是温宁公主能做原家主母,原家背靠皇帝,便是京中最显赫风光的了!
此时,老夫人才睁开眼睛,冷冰冰地说:“吴氏,你倒是忘了,当年老大非要娶你进门时,我们也没有说半句反对的话。”
吴氏一滞,整个人忽然僵在原地。她扬起头来,瞪大了眼睛看着老夫人。
“论出身,张秀娘是出身乡野,可你吴氏也只是一个小官之女,生母早亡,你爹娶了继室,还欲将你嫁给六旬老头做妾。老大执意娶你,把你从吴家要来,我那时没反对,是因为看你是个好的。”
吴氏说不出话。
“你嫁入原家后,一切全都是我手把手的教你。我四处给你撑脸面,谁也不敢在你面前说一句不好,有下仆议论,皆被我撵出府去,到如今,你反而将这些全忘了。”老夫人失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