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时出了大厅。
“原来是大将军。”老大也就不再问了。
老将军站了起来,道:“天色已晚,那我们也不打扰,老夫这就带着孙女回家了。”
妙妙也跟着站了起来,她牵着狗靠过去,又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打哈欠。
夜已经深了,早就已经过了妙妙平时睡觉的时间,而她只趴在络腮胡子的背上睡了一小会儿,等惊吓之后,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很快又困了。
老大多看了她一眼,在小姑娘偷偷打第二个哈欠的时候,他挽留道:“不如在这儿先歇一晚,明早再回去吧。”
“老大?”
老大面不改色地说:“山上有很多野兽,天黑不好赶路,这位将军,你也受了伤,带着一个小孩儿恐怕也不好走。京城离这儿也远着呢,我看你们两人都累了。”
妙妙听着,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眼角挤出两滴生理性的眼泪,她揉了揉眼睛,双眼迷蒙地看着老将军:“爷爷,走吗?”
老将军看着她,脸上也有几分犹豫。
反而是大黄“汪”了一声,拽了拽妙妙的衣角。它朝着山匪汪了一声,又朝着老将军汪了一声,而后屁股一沉,蹲坐在了地上。
老将军这才道:“既然大黄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打扰了。”
山寨里从未有过客人,每一间屋子都住了人。还是二当家把自己的屋子贡献了出来。
络腮胡子帮着拿来被褥和换洗的衣裳,还有些怪不好意思的:“我们都是粗人,大家的屋子都臭烘烘的,不好意思让人住,只有二当家讲究。”
妙妙问:“那二当家是不是没地方住啦?”
“没关系,就一个晚上,二当家和我们挤挤就行了。”
络腮胡子进进出出,又给他们送来了热腾腾的洗澡水。
妙妙身上的衣服沾满了泥,这会儿把脏衣服换下,穿上了络腮胡子送来的换洗衣物。衣服是半旧的,但正好合身,妙妙稀奇地摸了摸,等络腮胡子再来送茶水的时候,她便好奇地问:“你们这儿还有小孩吗?”
络腮胡子一屁股坐下了:“没有,除了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就没有其他人了。这个衣服,是老大的。”
“老大?”妙妙盘腿坐在床上,靠着大黄暖烘烘的身体,手上不安分地扣着脚趾头,她接着好奇:“这么小的衣服,老大也穿不了呀。”
“你想错了,老大怎么会穿小姑娘的衣服?是老大的女儿的。”络腮胡子感叹说:“好像和你差不多的年纪吧?”
妙妙恍然大悟,又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服。桃红色的,衣角袖口处都有磨损,虽然不是很好的料子,布料却很柔软,针脚紧密,看得出做衣服的人的用心,也看得出很得主人爱护。
“那老大的女儿去哪里了呀?”妙妙的脚趾头动来动去:“她在山上吗?我们可以一起玩,我可以让她骑大黄!”
络腮胡子说:“她死了。”
妙妙的脚趾头停了,连闭上眼休息的老将军也睁开眼睛看了过来。
妙妙有心想要安慰一番,可老大不在这儿,她张了张口,声音也低了一截,小心翼翼地问:“是生病了吗?”
“不是。”络腮胡子顿了顿,似乎也是在犹豫是否能告诉她,但屋中四下无人,他最后还是说:“是被人害死了。”
妙妙一怔。
“老大的婆娘和女儿,都被人害死了,他给她们报了仇,后来就跑到了山上。”络腮胡子老实地道:“所以我们平时不敢下山,要是被人发现,我们就要被抓走了。”
妙妙从未听过这种事情,这会儿愣愣地看着他。
“你们都是吗?”
山寨里有那么多人呢。
络腮胡子挠了挠头,憨厚地笑了笑,并未反驳,就是默认了。
妙妙好像是第一眼见到他,这会儿好奇地打量着他。从她和络腮胡子认得起,络腮胡子在她心中就一直是个好人,不但带她找到了大黄,还愿意送她回京城。他原来不只是个好心的山匪,还是个逃犯。
老将军坐了起来。
“你也杀过人?”
络腮胡子摇头:“没有。”
“我们村子也被流寇袭击,整个村子都受了灾,县太爷也不管,他们整日大鱼大rou,根本不管我们的死活。我们实在过不下去了,就把县太爷的公子给绑了,想逼他管,后来……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县太爷的公子没了。我们只能逃命,我一路逃到这儿,才被老大给收留了。”络腮胡子说着,眼睛也变得通红:“就是……就是前几年,遇到了一个同乡,说是我爹娘没了,我……我对不住我爹娘。”
五大三粗的汉子,此时后悔地抹了一把眼泪。
妙妙更不知道如何安慰他了,她小心翼翼的帮他擦了擦眼泪,大胡子都shi漉漉的。
老将军问:“你们上了山,后来又做了山匪?”
络腮胡子拧着衣角,满脸羞愧地说:“是……是做过。”
“前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