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批肆意的三代落在领地上之后,原本垂着头做自己事的血奴们就像听见神降的声音,头没偏一下,却都在第一时间撂下手里拿着的东西,准确的跑去了自己主人身边。
挤得进去的贴着主人不愿意放开,挤不进去的便搔首弄姿,不论男女,都在祈求着主人的青眼——当然得争取,他们现在一多半还是人类,运气好被主人看上的话,是会被初拥成血族,得到永恒的生命的。
血族或者混血的奴隶,则是能得到主人的一滴血,一滴由这群上位者给予,可以增强实力的血。
通常情况下,拥有血奴的数量是身份的象征,也是魅力的象征,越多则越强也越有魅力。
但是有五个例外,其一是沉迷修炼自身的血族王“该隐”;其二是现在“该隐”脉仅剩的二代;其三是嫌血奴麻烦的男主亚哈鲁;四则是帮了女主无数次的温柔血族;第五……是一个从血奴逆袭上来的四代,克洛尔在结局部分看到过他,推测下来他现在应该刚刚开始证明自己的实力。
这五个人,在原着里有着“沉肃”和“怪胎”之类完全意味不明的形容和评价。
克洛尔视线扫过周围一圈,在外面那圈没挤进来的血奴里看到了他——毕竟只有他这个家伙看过来的时候眼里透着鄙视,就像只有他自己是人间清醒似的。
蠢蛋。
也是个聪明鬼。
他知道只要引起这群三代的注意,不管是好的坏的,都算是成功一半。但是同时他也选择了一个最耗时,也最不稳妥的方法。
因为读到的部分他出场不多,所以也不知道他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崛起的,更不知道他究竟都经历了什么。
想到这,克洛尔攥着波鲁尼克斯衣角的手收紧不少。
不过他的血奴似乎因为这个动作,把缩在他身后的克洛尔当做新的奴隶看待了,眼神里溢漫的都是嫉妒。
也对,时间距离刚才过去不短,没了尖牙和紫色眼瞳的克洛尔只有那双比常人更尖一点的耳朵在透露着他不属于完全的人类,但是三年未能修理的头发将那双尖耳朵遮的严严实实——这么看过去根本没人能认出来他不是人类,更何况混血在这里也有可能成为奴隶。
克洛尔微微垂眼,有意试探,便又往波鲁尼克斯背后缩了缩。
果然,那位挤过来却发现被占了位置的血奴脸色泛黑,抬起手不由分说的就扯住克洛尔领子就想把他拉出去,另一只手已经举得很高,要是真被拉出去了保不齐迎接的就是一巴掌。
“教教新来的规矩。”他心里甚至在这么想,最开始他被前辈欺负教训的经历早在心里憋成了股怨气,纠纠缠缠冒不出头去,这会儿终于找到破口,迫不及待的想发泄出去。
这种小心思瞒不过克洛尔,他虽然前世不是专业的,但也多少学过点相关的技能。同样,他要试探的目标也自然不是这位就差在自己身上写下“反派炮灰”这四个大字的血奴,而是——
那位血奴突然凭空飞了出去,砸在一个栽满玫瑰的花坛上。
他还是个人类,这一下就被砸吐了血。
血腥味轻而易举的勾动了周围血族的食欲,但他们大多自持身份。
被打飞的血奴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没管那些血。
只不过抬起头后愤怒的表情还没来得及完全呈现就彻底定格,并渐渐转为惊恐。
克洛尔没有回头,但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上落下的Yin影,一只骨骼比他大去许多的手稳稳搭上他肩膀,捏的生疼。
亚哈鲁这种无声的庇护胜过千言万语。
“抱歉,是我们介绍的迟了。”旁边的加勒推开还黏在他身上的血奴,一双眼里全是看完整场好戏的满足:“这位叫克洛尔,将会……不,或许应该说已经是……”
三代王空闲的手挥了挥,成功阻住加勒接下来的话。
“欢呼吧,奴隶们,”他说,“这片领地迎来了一位新主人。”
这话的意思就是,他还是一个身边谁都没有的新人,平时挤不进主人身边的血奴,要是动了想法,可以趁这个机会快点到他面前献献殷勤。
加勒自打落下来之后,脸上的笑就没断过,这会儿说话也是笑着说的:“当然了,这位新来的小蛋糕不光是缺奴隶,也还缺能打理他生活的仆人。”
就算没看过原着,也不了解血族的等级构成,单凭这一句话,还有因为这句话而振奋起来的血奴们,克洛尔就知道,血仆和血奴之间的差距可能比他想象的还要大的多。
那么这个机会,就不如——
克洛尔长舒一口气,拂开亚哈鲁搭在他肩上的手,径直走向刚才被打飞出去的血奴。蹲下身,伸出手颇带着怜惜的擦掉他唇边的血。
“很痛吗?”克洛尔刻意把声音放的很软很柔,表现的像是个没脑子的圣母。
除了已经多少知道一点他真面目的加勒,和正怒于混血居然敢拒绝他的亚哈鲁之外,所有的家伙都在这么想。
不,还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