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没有上次那么赶,能在京市待三四天,正好去查查孙勇的事。
孙勇已经暂时被关押起来等候审讯,他的父亲应该不可能一直跟着他待在看守所里,所以荀澜回来后的第二天,就和祈年去了孙勇家的住处附近。
孙勇家有些什么人,大概会在什么时候去哪里做什么事,祈年之前已经调查清楚。今天荀澜过来,和祈年直接去了菜市场。
孙勇的妈妈和他媳妇儿平日在菜市场摆摊卖菜,起早摸黑的挣钱,但辛辛苦苦挣下来的钱,还不够孙勇输半个小时的。
荀澜来到孙家菜摊时,老人鬼正蹲在旁边,眼神放空地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旁边,他的妻子和儿媳妇儿正在招呼买菜的客人。
祈年随手挑了两个西红柿,引去两个菜摊主人的注意力,荀澜装作系鞋带蹲下身,视线恰好和老人鬼齐平。
“孙勇爸爸?”荀澜问。
老人正在黯然神伤,乍然见荀澜喊他,没反应过来是荀澜叫他,直到荀澜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眼神一凝,认出荀澜正是那天差点被他儿子用灯具砸到的明星。
祈年付好钱,转身问刚站起来的荀澜,“好了吗?”
“好了……”荀澜说,两人并肩往外走,身后跟着一个谁都看不见的老人。
老人跟着荀澜两人上了车,声音颤颤地问坐在他旁边的荀澜:“年轻人,你叫我来,想问什么?”
“我叫您一声孙叔吧。”荀澜说,“您知道您儿子和谁做了交易要来害我么?”
老人听他这么问,眼神看向别处,有点紧张地说:“交易,什么交易,老头子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管自己儿子犯了多大的错,这个做父亲的还是习惯护着他。荀澜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拿出手机,调出史逸宁的照片递到他眼前,说:“是不是这个人?”
“不、不知道……”老人眼神愈发躲闪,已经紧张到结巴了,“我不认识这个人!”
荀澜收起手机,“看来就是他了。”
老人一慌,不明白他都否认了荀澜为什么还这么肯定,他看着荀澜,哀求道:“你想做什么?我儿子害你是他不对,可他现在已经进去了,他得到了惩罚,你还想怎么样,能不能放过他啊?”
荀澜淡漠一笑,“我怕我放过你儿子,你儿子最后却死在牢里。”
老人一惊,“我儿子为什么会死在牢里,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荀澜冷眼看着老人,“那天不管是当场将我砸死,砸伤,还是计划完全失败,反正你儿子都做好了被抓的准备,结果只是刑期的不同而已。你儿子收了钱替人办事,一力扛起所有罪责,将付钱那人摘得干干净净,为的就是你家里的老妻几个。你以为,他这么做就万事大吉了吗?”
老人没想到荀澜猜得这么准确,神色愈发紧张。他刚才不承认自己认识史逸宁,就是因为儿子进去后,他之前欠下的赌债史逸宁会帮他全部抹平,被抵押出去的房子也能重新拿回来。
虽然儿子的计划失败,没有害到荀澜,但对方这个把柄却已经握在了自家儿子手里,所以对方也没敢违背承诺,真的照做了。自从他儿子被看押起来,要债的那些人就再没出现过,他们家重新获得了安宁平静的生活。
“如果我猜得没错,这已经不是你儿子第一次收史逸宁的钱做这种事。”荀澜观察着老人的神色,慢慢说,“四年前他可能就已经帮史逸宁害过一个明星,害得对方的脸毁容,当时你儿子得了不小的好处。后来他染上赌瘾,也用这个把柄问史逸宁要过不少次钱吧。”
老人颓丧地靠在椅背上,点点头。
老人也是被气死后变成了鬼,才知道孙勇做过这些混账事。赌瘾太可怕了,让孙勇变得那么陌生,这几十年来他第一次看到自家儿子疯狂到近乎非人的模样。
没完没了的赌,到处借钱骗钱,谎话随口就来,多次神色狰狞地威胁史逸宁给钱……这些画面在他活着的时候,根本无法想象。死后看个一清二楚,但他依旧什么都做不了。
看老人点头,荀澜知道自己猜对了。
老人能跟着孙勇到电视台,就说明他之前基本也都跟在孙勇身边。孙勇私底下见过什么人,做了什么事,老人都会知道。
祈年在调查孙勇时,曾问过周边不少认识孙勇的邻居。从拼凑起来的信息看,孙勇一直都有打牌赌钱的习惯,只不过一直玩得不大。邻居们说,是从前两年开始,孙勇突然玩得很大,夫妻俩经常因为孙勇打牌输钱的事吵架。哪怕孙勇偶尔赢得多,一样要吵,因为孙勇妻子认为这根本不是什么好事,不过是诱导人下次继续赌而已。
有次孙勇把他家里准备好的要买车的钱都输没了,他妻子差点和他离婚。后来孙勇忽然又拿出一笔钱来,说是赢回来的,那次的事才平息。
这样的事发生过好几次。
从时间线上来看,孙勇突然赌大是在他帮史逸宁做了高驰那件事之后,可能是手里有点钱,飘了,越陷越深。那些忽然输掉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