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接通祈年的电话,祈年的声音传来:“澜澜?程家人找你了?”
“嗯……”荀澜应了一声,他听出祈年声音里隐含的怒气,自己的眉也跟着皱了皱。
祈年那边也去了程家人,这些人今天非要他们去参加寿宴,既然这样,那就去呗。
和祈年结束通话坐进车里的荀澜,慢条斯理地理理袖口,神色很淡。
程家人果然有本事,他已经很久没这么生气了。
程老爷子九十大寿,不便折腾,寿宴地点就在程家大宅,来的都是关系最为亲近的亲朋和商业伙伴。
荀澜到程家大宅时,祈年已经到了,正站在大门口等他。
荀澜一下车,祈年便将他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确定他身上没有什么不好后,蹙拢的眉峰才舒缓了一些。
荀澜捏了捏祈年的手让他安心,然后两人一起往里走。
门口宾客往来,祈年和荀澜的出现,让不少人的目光都停驻了一秒。有些人眼神疑惑一瞬后,似乎认出了荀澜和祈年,眼神频频看过来荀澜和祈年没做什么回应,进入主宅时,祈年的脚步忽然停了停,抬头看向院子左侧的地方。
荀澜跟着看过去,那里有个宽敞的阳台,封了玻璃,窗帘拉开一半,露出摆在里面的小茶几和摇椅。
很悠闲温馨的布置。
“那个房间我住过,以前那里没有窗。”祈年说。
“是吗?”荀澜说“底下也没有铺草坪。”祈年又看向窗户底下,“是又冷又硬的石板路。”
荀澜感觉祈年的情绪有点异样,握了握他的手。
祈年牵着荀澜的手指,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荀澜的手背,眼神有点放空地说:“她拽着我的胳膊,把我吊在窗外,逼着他不准出去找别的女人,否则就把我扔下去。”
荀澜心一紧,握着祈年的下巴让他转头不准再看那边,“阿年,都过去了。”
“他的脚步并没有因我而停留,他也不会向她妥协。他头也不回地走了,我也被扔下去,左腿骨折,在床上躺了好久。”
说着这些的祈年拉下荀澜的手一起握着,却微微地笑了一下:“澜澜,以前的我很怕回想这一幕,但现在有你在身边,我好像就有了盾牌,可以将那些可怕的回忆和情绪都抵御在外。”
“我会永远做你的盾牌。”荀澜说。
祈年将他视为盾牌,他又何尝不是。
“程年!”难听的女声忽然从一侧传来,来人大声呵斥着往这边走来,“周围这么多人,你和一个男人不知羞耻,亲亲我我,是想把我程家的脸都丢尽吗?!”
一个染着酒红色头发,穿着裙子踩着高跟的女人走过来,满眼嫌恶地打量的落在荀澜和祈年身上。
这声音太熟悉了,不是那个程小姑又是谁。
被人这么骂,换其他人可能再不爽也松开手了,荀澜他不。他牵起祈年的手,当着程小姑面,在祈年手上亲了个响的。亲完还冲程小姑笑了一下,挑衅至极。
然后,祈年也有来有往地亲了荀澜的手一下。
程小姑脸色一变,生气地张口就要骂,但似乎是想到什么,又闭上嘴,凉凉哼笑:“荀澜是吧,这里可不是你以往待的那些地方,劝你尾巴夹紧点儿。”
她看了祈年一眼,不屑道:“真是什么脏的臭的都往身边搂。”
然后她转身,让荀澜和祈年跟上,“走吧,跟我去见老爷子。”
程小姑今天让人把荀澜和祈年“请”过来,肯定有自己的目的,荀澜觉得他们见过程老爷子或许就知道了。
走入大厅,他们迎来了一个斯文儒雅,带着金边眼镜的男人,四十来岁的模样。
“德铭!”程小姑一见到对方就笑,身上的刻薄一扫而空,嗓音都甜腻起来,人也凑过去揽住了对方的一只胳膊,“刚刚你到哪去了,我都没找着你。”
叫德铭的男人温和地笑了一下,亲昵地看着程小姑,“我刚才也在找你,咱俩兴许错过了。”
程小姑笑了笑,一脸幸福的模样。
那男人看向荀澜和祈年,笑着问:“这两位是?”
程小姑笑容顿时没了,冲祈年抬抬下巴,“这是我那苦命大哥的大儿子,至于他身边这个,是他包养的小情儿。”
程小姑的声音一点也没压低,那充满鄙夷的语气让周围听见的宾客都看了过来,于是这些人跟这个叫德铭的看向荀澜的眼神,都充满了耐人寻味。
祈年眼神冰冷地看向程小姑。
荀澜却并不为周围的视线而生气,他的注意力早没在程小姑身上。他看着男人身后跟着的瘦弱女鬼,眼神也禁不住意味深长起来。
那个方向让男人以为荀澜在看自己,顿时不明就里。
去见程老爷子这一路走得极不顺畅,几人在门口因这德铭耽误了一会儿,然后又在上楼后,遇上了刚从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走出来的程泰,他身边跟着一个着装雍容优雅,大概四十来岁的女人。
程泰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