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求求你们——放过我好不好,呜呜……”
女孩子尖锐的叫声以及哭喊叫停了周错的脚步,他侧过头望着紧闭着的门,上面挂牌上书写着广播室三个字。
今天是周末,没什么人留在校内,即使是住校生,周末也会选择回家。
周错手里拿着扫帚,另一只手里还提着一个铁桶,他刚打扫完画室出来,没想到路过广播室时听到了里面传来的不同寻常的声音。他站在门口犹豫了两秒,左顾右盼了一下,还是走上了前,带着小心翼翼的重量轻轻敲响了门。
砰砰砰——
“同学,你是需要什么帮助吗?”
门里的哭声停止了,周错贴上门板屏息听了听,什么也听不到,他垂下头暗想,可能是自己的错觉吧。他转身准备离开,门却倏然打开了,看清门里的人,他心头一跳,惶惶然的低下头想要离开,但是手臂很快被人拉住了。他挣了挣,没有挣脱,拉住他的力道反而加重了,他咬咬唇,不得不停了下来。
他低垂着头不敢抬起,身体微微发抖,仿佛不愿面对什么可怕的东西。
“怎么,有胆敲门,没胆抬头了吗。”
戏谑的声音从他的头顶传来,拉住他的人感受到了他的害怕,笑嘻嘻的声音嚣张起来,硬是扯着他往门里带。他不是不能挣扎,而是知道挣扎的后果是怎样的可怕,只能被迫着被拉进了广播室里。
广播室里的窗帘全拉上了,灯光照得人压抑的很,周错低着头什么也不敢看,从低头的视野中仅能判断广播室里有不少人,然后他看到了一个女生发丝散乱的躺在地上,校服也被脱了扔到地上踩得脏兮兮的,身上仅穿着一件内衣,遮不住的地方青一片紫一片,鼻子里流出的血滴的地上都是,嘴角挂着血。
周错眼神颤了颤,把头埋得更深,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他这副怂样取悦了广播室里的人,大家笑的前仰后合,周错下意识的退了两步,结果不小心撞到人,想到身后站着的人,他立刻像是被针扎了一般弹了出去。
“喂,元白,你是哪里找来的怂货,怕成这样,真是白长了这高高壮壮的身材了,看着可真是令人反感。”
女生的问题得到了高元白的回答,只是高元白的回答有点意味深长,“他呀,就是我们班那个贫困生啊。”
“哟哟哟,原来是他啊,听说入校那天,他学费都交不起,学校都不打算要他了,还是他妈跑到校长室又哭又求又跪,寻死觅活闹得人尽皆知,学校不得不免了他一半的学费让他入校,结果不知感恩,连住宿费都求着给免了。”
“唉,山里人嘛,穷的叮当响的地方,老老实实的呆在山里不好吗,以为进了好学校就能山鸡变凤凰了。”
“听说他们穷得连澡都一年只洗一回,身上臭死了。”
“天啊,也不知道他身上有没有跳蚤、虱子,我还是离他远点,免得那些恶心的虫子跳到我身上。”
“我可真同情你啊元白,居然跟这种人读同一个班。”
“咦,我怎么觉得他好像很怕你啊元白,你肯定是教训过他了是不是?”
“呵……”
“看你笑的这贱兮兮的样子,肯定教训过了,你可过分了啊,欺负人也不叫我们一声。”
高元白抬腿踹了踹周错的屁股,踹的人往前踉跄了两步,才慢悠悠的道:“所以我这不把人拽进来了吗,让大家尽尽兴。”
广播室里的人还在说笑着,有两个少年正在靠近周错,周错突然出人意料的把手中的扫帚和铁桶扔向身后,趁着身后高元白躲开的当头,他冲向门边,拉开门跑出广播室,跑出来时,周错带着愧疚的目光回头看了一眼那地上躺着的女孩,女孩神情麻木,既没有向周错求过援,眼中也毫无光采,就像一具被人拆得四分五裂的玩偶。
周错收回目光,咬着唇拔腿狂奔,很快远离了广播室。
寂静的教学楼道中,很快热闹起来。
周错听到自己粗喘的呼吸声,感受到双脚砸到地上传来的刺痛,他用尽了全部的力气跑向楼梯口,借着长腿的优势,几乎是三个大跨步就跃下了30阶一个段的楼梯,身后传来好几个人的呼喝声夹杂着高元白愤怒的咆哮,众多凌乱的跑步声响彻在空旷的楼道中。
比起高元白等人,为学校打扫卫生抵除住宿费的周错更加熟悉学校的格局,他七拐八绕的很快就甩开身后追来的人,终于跑到一个隐蔽的走廊上,他听到高元白怒极交加的喊着他的名字,那愤怒的声音传到他这里时,仍听得出来这里面包含的怒气,他心中十分恐惧,颓丧的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用着迷茫的眼睛紧盯着对面有了裂痕的墙缝。
他真想回家,回到山里的学校,那里虽然破烂,师资不优秀,学生也很少,可是他在那里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是同学心中的好班长,是学校看重的优等生,是弟弟妹妹尊敬的大哥。来到这里,不受老师喜欢,不受同学喜欢,成绩在这里都变得普普通通,跟以前比,都变了。
变得陌生可怕,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