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刚触上门锁,被一股强硬的力量拽住,傅城直接将她整个人提起来,抱离大门。
英贤,别走,英贤。他声音喑哑至极,嘴唇迫切地寻求着她。
英贤偏头躲开:傅城,别这样,做爱不能解决我们现在的问题。
很多矛盾可以用激情化解,但是眼前这个不行。
傅城的胸膛一起一伏,双臂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别这样,她对他说别这样,和他预想的一模一样:他变成一个疑神疑鬼又不讲道理的人,而她越来越疲于应付,最后,她累了,疲惫地对他说别这样,然后离开。
对不起,对不起,英贤,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别离开我。傅城用尽全身力气抱她,呼吸微微急促,语无lun次地说:英贤,我和你一起回去,好吗?那些玩具,肛塞,还有别的,我愿意,我都愿意,我们今天就用,好不好?
英贤惊得忘记呼吸。
他这是什么意思,要用身体来讨好她吗?他把她当什么,又把自己当什么。
心底涌起心疼与愤怒两种情绪,英贤挣扎:傅城,你先放开我。
傅城彻底僵住,刹那间,他感觉周围空气仿佛凝滞,肺部抽痛,呼吸变得吃力。
她拒绝了,连他的身体也拒绝。
英贤,我爱你,我爱你,别走
我爱你说得太沉痛,不似告白,似殉道的遗言。
傅城头抵在她颈窝,垂死一般。双手依然紧紧箍住她,野蛮得像个强盗。
怜惜如chao水一般漫上心口,冒着酸涩的泡,瞬间浇灭她怒火。
傅城,我不是要分手,只是英贤放松身体,轻柔抚摸他手臂,叹气说:我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让你信任我。我以为我们之间有进步了,可是,现在看来,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改变。
对此,她也会感到沮丧。
我们一起经历了很多,车祸、战争、地雷,很危险也很刺激,甚至连沈东扬的存在也可以算得上是一种危险。这些外部的危险能掩盖很多问题,可是,傅城,现在只有你和我,如果你不能信任我,那么我们的关系只会越来越扭曲。
傅城痛苦地闭上眼睛,呼吸颤抖,不是的,英贤,我不是怀疑你。
顿住片刻,他说:我是害怕,怕留不住你,之所以问,是因为我想想听你说爱我。
这是他最难以启齿的隐秘,因为太懦弱了,懦弱到他自己都不喜欢自己,所以不敢说,怕她更厌恶。
*
英贤愣住了,她从来没往这个方面想。她总以为那些问题是质疑、戒备,却没想到原来是索求。
我爱你,傅城,我是爱你的。如果你想听,我可以每天都说。
傅城的肌rou紧绷到颤抖,呼吸簌簌破碎,他不敢太沉沦。看不见她的脸,他无法确定这是不是安慰,可他又不敢看,怕看出来是安慰。
英贤,你爱我什么?
爱你忠诚、善良、有责任感,很多很多。
这些很简单。
英贤花了点时间理清思路,说:越简单的东西,越难保持。大部分人的忠诚和善良是盲目的惯性,在不需要面对抉择的时候,保持惯性很容易。成年人论迹不论心,我不否认这种惯性的美德。我没有上过战场,不知道人为了活命能做出什么事来,但是肯定比生意场上那些为了赚钱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她一字一顿地说:傅城,你是清醒的,没有人比你更好。
傅城捏了捏手指,半晌,艰难开口:英贤,我没有你说的这么好。刚才在车上的时候,我想过,如果有一天你不爱我了,怎么办。他转过她的身体,与她面对面:我比你以为的自私得多。英贤,即使你不爱我了,我也不会放你走。
英贤直视着那双执拗的眼睛,笑了: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那就不要放我走,留住我,让我爱你。
在她直白而热烈的目光中,傅城眼眶泛酸,紧紧拥抱她。
英贤也同样用力的回抱他:傅城,你要相信我爱你。顿了顿,她轻声说:你必须相信,因为这就是事实。
心跳失去控制,傅城感觉自己仿佛溺毙在一湾温热的暖流中。
他将头埋得更深,说:好。
感觉他情绪好一些,英贤拿出轻松语调,主动问:好了,现在我的事情你都知道了,那你有没有什么要和我说?
傅城抬头,看着她说:刚毕业的时候,队长给我介绍过一位医生,我和她吃过几次饭,看过电影。
为什么没成功?通过他的叙事方式,英贤已经猜出两人结局。
我没办法对她负责。
傅城想起队长对自己说的话:小傅啊,男人要主动一点,不能事事等着人家女孩子开口,是不是?人家对你还是很有好感的,不然也不会问到我这里来。她父亲就是军人,特别理解咱们的工作性质,她自己还是外科医生,多好的职业,稳定,以后家人看病也方便,这么好的姑娘你可得给我瞪起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