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定过这样的规矩,原来无凭无据,信口雌黄,便也可以血口喷人了!”
于汀兰脸色瞬间变得涨红,便又欲开腔,却被一边的钟义狠狠拉了下手臂,勉强闭上了嘴。
只听何意如又道:
“你们一大早召集全家,又请来族中前辈,字字句句说的都是依族中规矩办事,现下老七要娶大房遗孀,又可有不合规矩之处?但若有一丝半点,便端到桌面上,大家都看个清楚。若是没有,便别把自己那些念头强加到别人身上,倒弄出一副泼皮破落户的样子,让人笑话!我再多说一句,今天合议谴返大少nainai一事,前提便是官家已经结案,老七和大房媳妇都脱了嫌疑。老二媳妇,你要有疑心,便只管说,不用把过身的人也翻上来作幌子,钟仁这边尚未入土,你倒也真是胆大,就不怕吓到肚子里的孩子,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何意如这番话说将出来,才真是夹枪带棒,并着当家人的威严,字字狠辣。
于汀兰听在耳朵里,脸上倒像是开了调料铺,一时间红白青紫,却偏偏一句话也反驳不出,一口气憋在心口,忽然从椅子上滑下来,跌坐在地上,用手捂着肚子,直叫哎哟。
厅中登时一阵慌乱,而最紧张的,显然便是三房的老六钟智。
他比钟义手脚还快,倒是第一时间抢到于汀兰身前,一双手险些便要向她痉挛的肚皮上摸去。
一边的钟义刚好赶到,看到比自己还要着急的六弟,嘴角抖动了一下,伸手将于汀兰托了起来,这边,便叫人赶紧给医生打电话。
角落里的钟信眯起眼睛,看着钟智既紧张于汀兰、又有些忌惮钟义而在一边不敢太近前的神情,微微点了点头。
钟九眼见这厅里乱成一团,和何意如暗暗对视了一下,朗声道:
“今天钟家大房遗孀合议之事,经钟家与族中代表共同磋商,现已达成一致,大房老七钟信,自愿迎娶寡嫂秦怀为正妻,此事同族中规矩完全吻合,已无异议。”
他环视了厅中众人一眼,见无人再接言,又道:
“按现时习俗,寡妇若要改嫁,便只能在丧期进行,以取冲喜之意,但不许大Cao大办,只宜私下入门。若要大办,则需错过丧期,便要在三年之后,方可再嫁,因此我现下特要问老七一句,可愿意不经Cao办,便行了这嫁娶之事?要知道,你娶的乃正房正妻,可谓是一生仅此一次的头等大事,你若答应,可便不能反悔了。”
秦淮听钟九此言,心中不禁一颤。
毕竟在其时其世,便如钟九据说,这男子娶妻成家,便是人生头等大事,老七若娶了自己,要假扮夫妻不说,还要不声不响无人知晓,当真是窝囊透顶的表现了。
却只听身后传来钟信沉稳的声音:“老七现下娶嫂子为妻,便已是人生中的头等大事,我自然不会反悔。”
秦淮听到这话,心里顿时感觉有些异样,明明说话最知遮掩的一个人,怎生在这会子,偏偏说出的话,倒像是在特特表白一样,少了几分顾忌和含蓄。
他忍不住便侧过头去,轻轻看了钟信一眼。却不料对方此时竟也正在看他,两人目光交汇,钟信难得没有躲闪,竟盯着秦淮的脸,轻轻点了点头。
秦淮只觉心中砰砰真跳,不自禁中,已莫名红了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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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泊春苑正房一带,仍是一片丧居之状。而隔了一程子远的东跨院,则大不相同。
钟信已经找来能工巧匠,并亲自指挥,正赶着时间将东跨院所有房舍重新打通装饰,便要收拾出一个用作新房的院落出来。
将新房搬至这里,确是秦淮的意思。
虽然再过几天,钟仁下葬之后,正房便可撤了灵堂,恢复原状。但他心里面,却已经对钟仁生活过的正房有了莫名的Yin影。
或许,那个Yin鹜变态到了极致的大少爷,在这正房里面,实是给秦淮留下了太多可怕的回忆。以至于有数个晚上,他都梦到了钟仁,梦到他在漆黑的午夜里,竟然又悄悄回到了这里,便坐在那紫檀木的大床边,在自己熟睡之际,悄悄掀开自己的衣衫,去窥视身上那个神秘的守贞锁。
而每次,秦淮都是在大汗淋漓中惊恐地醒来,却发现原来眼前只是一个令人心悸的恶梦。床边既没有钟仁变态的眼睛,自己身上,却也没有那守贞锁。
正因为如此,秦淮在思虑之后,便把自己的想法说与了钟信。告诉他自己宁愿住进东跨院的小房间,也不想再在这豪奢的正房里,夜夜惊魂难定了。
钟信听他所言,虽并不多问,却立即便开始拾掇起来。他的性格素来便长于筹划,整个新房如何打通、布置,都是他一手完成,倒也并不费力。唯有在自己与秦淮卧房的设计上,却颇费了些周折。
若是设计出摆放两张床来,无论工匠或是下人,自然便会察觉出其中的异样,可是若只安置一张大床,那自己和嫂子这挂名夫妻,又该如何安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