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图书馆。”
“晚上吃的什么?”
“面。在馆子里吃的。”
“下午开始就一直下雨,回来淋到没有?”
“我带了伞,打车回来的。”
他捏了捏我的耳朵,笑道:“你早点睡,我去洗澡。”要站起来,我拉住他衣服下摆不放,他扬眉不解,“怎么了?”
“你今晚上还忙吗?”
“不忙。怎么了?”
“我想你陪我一会儿。”
他笑了笑,仿佛有点无奈:“好,那你等我洗澡出来。”
我闭眼躺在床上,听到脚步声进来,一只手贴上了我的额头:“你是不是不舒服?我觉得你今天Jing神不太好。”
“你亲我一下,我就好了。”我说。
他果真低头亲了我一下,笑道:“那你现在好了么?”
我笑了笑:“好了呀。”
关灯躺下,身边的人安静得仿佛不存在,我翻身搂住他,他抚摸着我的手臂:“睡不着?”
我说:“孟潜声,你满二十六了。”
“后天你也二十六了。”他轻声应道。
“过得真快。”我说。
他温柔地笑了一声。
三十一号那天是周末,孟潜声上午去公司加班,说好下午跟我到街上转转,晚上在外面吃饭。我猜他上午是去找方雯倩,转念觉得自己整天想些无聊的东西,便闷头打了半天的游戏。
不到两点钟,他准时回来,等我换衣服出门。坐上车,我伸手去拉副驾的安全带,不经意发现上面粘了一根长长的头发。
“你发什么呆?”孟潜声问。
“我在想晚上吃什么。”我探身吻了一下他的脸,扣好安全带。
原本我们说吃过晚饭早点回家,争取错开晚上的交通管制。结果商场和餐厅家家爆满,上菜也慢,等我们吃完准备去取车,已经九点多钟了。孟潜声说:“九点交通管制,这会儿路上肯定堵。我们现在去哪儿,还是你想回去?”
我摇摇头,想了一会儿,说:“不然去江边看烟花吧。”
滨江大道上全是密密麻麻的人chao,远看就像覆盖了一层粘稠得几乎流不动的石油。男人穿的羽绒服的鸭绒腥气,女人长发上散发的洗发露香气,咖啡的热气和关东煮咸厚的味道,颜色和气味在这里被人群踏得支离破碎。宽阔的江面是黑色的冻,缀着细碎腻黄的金边,夜风一起,黑水就发了皱,天上的万千星星全都被吹落到水里,在波纹里切切地幽泣自己沾了一身chao气。
人根本无法决定要往哪里走,人群裹挟着我们往前,义无反顾地走进寒夜深处。地上全是跟丢了主人的影子,孟潜声索性拉住我的手放进他大衣口袋,十根冷冰冰的手指在里面挨头碰脚。
江面上燃起第一簇烟火时,人群发出了长长的欢呼声。所有人都耸动着,想要挤到更靠近江边栏杆的地方去,我觉得自己就像海里一条身不由己的沙丁鱼,等到站稳再回头,原本在身边的孟潜声已经不见了。
夜空里灰白的烟雾不肯散,烟火更是作尽妍态浮光,末子直坠在江边每一只眼睛里,化成五光十色的多情梦,缓缓地烧成灰烬。
我忽然回忆起刚满十六的那个新年,有不听话的男生带了小鞭炮到学校里吓人,大家正挨挨挤挤地站在一起,突然一声巨响,吓得所有人四散,我正跟孟潜声说话,慌乱间不知道被谁一推,刚好撞在门上的玻璃上,玻璃登时撞得粉碎,我被割到手臂,滴了一地的血,孟潜声带着我就往校医室冲,简单消毒后又送到医院缝针。出租车上他一直捧着我那条手臂仔细看,不时用棉花揩掉冒出的血珠。我看见他被吓得脸色雪白,拧在一起的眉毛尤其得黑,简直心都要化了。
那时我还没敢坦白喜欢他,又想哄他得要命,于是说,你生在圣诞节是不是刚好的啊。
他没抬头,问什么刚好?
我说,耶稣是救世主,那你是专门来拯救我的吗?
他抬头看我,一下子笑出来,说你整天都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我把手上的戒指取下来端详。玫瑰金的,没镶花里胡哨的钻和宝石,我不喜欢那些,孟潜声心细,对我的好恶了如指掌。因为一直戴着,手指上留了一圈淡淡的白印,路灯光线晦暗,这时候倒看不分明。
我看了又看,怎么都看不够。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一定是孟潜声找我在哪里,人群终于将我挤到了栏杆边上,我轻轻一抛,那小巧的金属转眼就不见了。
盖过一切的烟火炸裂的轰鸣声里,我看见孟潜声在不远处,举着手机朝我招了招手。马上要十二点钟了,最盛大的烟火接连升空,映得江水夜幕俱是金红,人chao卷起如同巨浪的欢呼和尖叫,我根本听不见他说什么,只能朝他笑。
倒计时的呐喊声一声高过一声,我多想吻他,但我们之间的人chao坚实得像铁桶一般,让我只能囚在原地。
十年很久吗?
太久了。久到好像我喜欢孟潜声,已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