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
“嗯,我都知道。”
他点点头,还是不走,一言不发地望着我,欲言又止。我不禁想抱他一下,最后还是扶着箱子站住了,说:“谢谢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他走到拐角时,我差点忍不住脱口叫他,什么又酸又呛的ye体在喉头噎了一噎,再想开口时,人已不见了。
按响门铃不一会儿,大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我妈开门时,手上还拿着个削到一半的橙子和水果刀,一见我,刀尖立刻对准我胸口:“谁请你回来的?这儿不欢迎你,马上给我滚!”
我端详了她一会儿,说:“妈,你好像瘦了。”
“不关你的事,少跟我来这套!快滚!”
我直截了当道:“我跟孟潜声分开了。”
她顿时收声,仿佛被鸡蛋噎住了,我提着大箱子绕过她走进家门。她回过味,关上门跟在我身后,仍不罢休:“我当时怎么说的?搞这种下三滥的事儿,不可能有好结果的,你看是不是?孟潜声那么Jing的人,能让你占到便宜?我看你就是在外面吃了大亏,现在知道锅是铁打的了。”
我说:“我分都分开了,你就不能不说了吗?”
“我为什么不说?还不是你不听劝,现在你还可以走回头路,不让你长记性,万一以后出更大的事儿怎么办?我跟你爸就你这么一个,你出了事情,你让我们怎么办?现在你吃了亏还能回家,再过几十年,我跟你爸死了,我看你回哪儿!”
我不答腔,把东西搬进自己卧室。大床上盖着防尘罩,地板和家具都很干净,桌上的摆件都收到了玻璃柜里,书在架子上码得整整齐齐,连窗台上都没有灰尘。
我这才觉出累,一屁股倒在沙发上。我妈跟上楼,倚在门口,嘴里的橙子嚼得咂咂有声:“你倒是个少爷命,会享受得很,想回来就回来,脾气上来说走就走。跟着外人姓什么都不知道了,家也不要了,我看你真是脑子被门挤了!别以为回来就好了,你这鬼德行不改,看你爸回来不收拾你。”
“妈你别说了,我累得很。”我拉开床上的防尘罩,衣服还没换,就往上一躺。
“床单都没换就睡,也不知道在外面过成什么样子!”她拉开衣柜,取出叠得四四方方的三件套,扔在我身上,“滚起来换,我才不会帮你。”
换好新的床单枕套,我反锁上门,结结实实地睡了一觉。晚上下楼吃饭,我爸坐在饭厅,眼风一扫,当先冷笑了一声。我喊了声“爸”,他并不搭理,径自吃饭。
夜里我很早就上了床,坐在被窝里看书,快到十点钟的时候,孟潜声来了电话,问我吃药没有,又问我父母有没有为难,我照实说了,他温声应道:“那就好。”
我“嗯”了一声,两头同时沉默下来。
等了又等,谁都没有先开口再见,疑心电话早已断了,拿来一看,通话时间分明还懒洋洋地印在屏幕上。
“孟潜声。”我叫了他一声。
“我在这儿。”他立刻答应,“怎么了?”
我用被子把自己裹紧,耳朵紧紧贴在听筒上,反复吸了好几口气,最后说:“没什么,挂了吧。”
他没有挂,默然良久,叹息似的说:“对不起。”
“没有对不起。”我说,“挂了吧,我想睡了。晚安。”
“晚安。”他说。
我原本就没打算瞒着我爸妈,药扔在书桌上,病例和诊断单之类的纸件收在一个文件袋里,每天在家看看书,在楼下的小院子里拨花弄草。从我踏进家门,我妈的嘴就没消停过,仿佛将这两年积攒的怨气一口气倒给我看。我大多沉默以对,偶尔还能在其中感到一丝久违的亲切。
我不觉得有什么好生气的。这世上一边骂我一边又伺候我的,除了孟潜声和我爸妈,恐怕再也找不出第四个了。
下午我歪在客厅沙发上看《金锁记》,我妈尖叫着从楼上一路奔下来,我一抬眼,她几乎跳起来压在我头上,我坐着一动不动,她在半步之外猛然刹住,紧接着“啪嗒”“啪嗒”几声,一堆药盒子飞进我怀里。
“你在吃什么药?什么病?”
我坐起来,将药拢到一堆:“Jing神病。”一指她手上的文件袋,“病历和诊断单在里面。”
她色变了。
我冷淡地望着她,心里一瞬间掠过恶毒的快意。
她胸脯剧烈起伏了几个来回,挤出来的声音像用刮片刀剃过,滑溜溜的捏不住:“不可能!哪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病?我看你正常得很,别在那儿听风就是雨,这些药吃了是要变傻子的,你怎么会觉得自己是Jing神病?孟潜声让你去看的是不是?我看他才有毛病!太坏了这个人。你绝对不要再乱吃了,听到没有?”
我淡淡道:“你不信就算了吧。”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一整个下午,她都拿着我的病历在客厅里坐着,我待在卧室里看电影,片尾字幕已经滚动出来了,我还不知道讲了什么故事。水喝完了,口渴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