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杨瑾。
杨瑾周身气氛顿时一变,紧张又小心。
少女仰头看了他好久好久,他被盯得背脊骨僵硬,还分了点神想:她仰着头,脖子会不会酸?
就在他分神之际,听到少女低声嘟囔了句什么,他赶忙聚神,也只抓到最后几个字。
“……恋爱吧?”
“……”
杨瑾当机了一瞬,在脑海里捞了又捞,也没想出这个“恋爱”是什么意思。
他才向姑娘家求亲,方才他没听清的话该就是姑娘家的答复了。自己求了好几次亲,这次好不容易得了句不是拒绝的话,却听不懂。
要不要问,这是个问题。
杨瑾想了想,按捺下心头的激动和疑惑,方才冯知春只说了一句话,且听听下文吧。
他在等。
冯知春也在等。
瞬间安静又盖住两人,两个人心怀忐忑,心跳扑通扑通,静静对着站着。
夜风卷过,天上天下,凡间尘世,好似只剩她和他。
杨瑾心里忧愁地叹一声,他已知道姑娘家是没有下文了,她不开声,是在等他的答复。可她的回答既不是“我不要”也不是“我同意”,而是“恋爱吗”,可他要怎么回应这个“恋爱”呢?
以前,因为杨宅里的人都不是真真正正爱读书的人,所以挑回家的书卷除了当时时兴的,就是些吸引人的志怪杂谈。
志怪杂谈嘛,有正经的,也有不正经的。
杨瑾从小读这些,内心对新兴事物的包容力比旁人要大许多。也正因如此,他眼中能看到更多东西,思路更加广阔,旁人看到一点,在他脑中就延伸到许多点。
他虽不理解“恋爱”之意,但这个词听上去并不让人反感,意思应该不贬。
思考无果,最终他很不好意思地低声问:“恋爱是什么?”
冯知春低着头,所以杨瑾没有看到她吃惊地睁大眼瞳,双颊轰一下通红。如果用特效来形容,她的脑袋顶端大概爆炸出一朵粉红色的蘑菇云了。
她、她她她她她她刚刚说了什么???
她、她她她她她她刚刚是不是问了杨瑾“不如我们先来谈场恋爱吧”?!
方才她一门心思想着怎么答复杨瑾的求亲,以现代人的思路看,在缔结天长地久的关系前来一段互相深入又怡情悦性的恋爱,合情合理,是再正常不过了。
但她在哪里?
她在古代啊!
虽然本朝民风开放,女子不遮面便可上街、可经商、可读学考女官,但比起后世来还是保守的不能再保守。
这里男子和女子能抬上明面的关系只有两种:定亲、成婚。
其他的——比如陈姗姗抛开婚约追随杨瑾,还闹的人尽皆知——虽不能说少见,但多少都有些不正不当,叫人议论。成了那是段佳话,没成那是段笑话。
冯知春脑子轰的晕胀,舌头也打结,捋也捋不直。
她要怎么解释?
含蓄一点就是:我俩门当户对,但是不是有共同的人生理想,各方面合不合适,能不能扛住岁月打磨,这就需要再深入深入啦。
俗气一点就是:我想跟你好,明面上你是我男人,我是你女人,但是我嫁不嫁你还两说。处好了就升华一下,处不好了就说声拜拜,天涯海角,各自安好。
直接一些就是:杨瑾,我来做你情人呀!
脑里过了七七八八个说法,也没挑中一个。
冯知春犹如燃尽的灰烬,面上发着烫,内里如死灰,哀怨地想自己为什么要挖一个坑自己跳进去。
好在杨瑾对她是好脾气,不言不语等着她。
她轻轻一咳,感觉到对面气氛一紧。
该面对的总要面对,干脆就双眼一闭抹脖子得了!
“那个、那个……”冯知春舔了舔干燥的唇,垂着头,眼神游离,“恋爱呢,就是……就是比现在要近一些,又比成亲要远一些……”
杨瑾闻言心道:只要不是比现在远一些,都好。
但他还是想不明白这是种什么关系,要怎么相处,心道自己既然已经厚着脸皮问了,干脆就不要脸地问深一些吧。
于是他道:“好呀,那我们要怎么……唔……更近的相处?”
却不想,少女的头埋的更低了。
“这个……这个……”少女喃喃道,好似有难言隐。她顿了顿,忽猛地抬头瞪他一眼,“笨!我说这么明白了,你这么聪明,你自己想呀!”
元月十五,月华大盛。
少女仰起头,瞳影如水,倒映圆月。她眼中的圆月比天上那个还要亮,浮着缕缕烟云,盛着薄薄羞恼。
杨瑾微微张嘴,还没等他说话,少女就接着道:“花灯会快结束了吧,知夏知秋寻不到我会着急的。”说罢,快步越过他,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欸,等等!”杨瑾一伸手,捏住少女的袖角。
少女顿住,没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