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焦焦不安地问,问完又转了转眼珠,色厉内荏地大声喊道:“九九要是不去,焦焦就天天不吃饭不浇水,会枯萎。”
话音刚落,身边年迈的老者皆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独孤九怔了怔,垂眸颇感新奇地问:“就这样吗?椒椒觉得本座会怕?”
“……”小孩委屈地扁了扁嘴,又凶悍地恐吓道:“还有……还有焦焦会生气,不和九九说话,还要和别鹤剑说九九坏话,不夸你!”
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别鹤剑倒吸了一口气,无声地看过来,“……”
独孤九抬手摸了摸小孩圆圆的发旋,低声道:“本座自然同椒椒,一道前往万佛宗。”
莫焦焦这才收回眼眶里要落不落的泪珠,拍了拍小胸脯,依赖地将脸埋到对方怀里,撒娇道:“不能欺负焦焦。”
鸿雁仙子见状便收回了想要询问莫焦焦关于云糕现状的想法,决定亲自前去看望。
***
是夜,万籁俱静。
独孤九等到小孩安稳睡熟后,便命别鹤剑留下照顾莫焦焦,随即抬手随意地召出吞楚剑,单手提剑缓步出了落日阁。
别鹤剑望着男人高大挺拔的墨色身影逐渐淹没于无尽夜色之中,所过之处剑气激荡,遥远山谷中甚至隐隐传来名剑应和之声,无数剑灵仰天长啸,却是被崇容剑尊身上外露的剑意激起了血性。
夜幕低垂,往日闪烁的星辰携同明亮的圆月,皆隐匿于云层之后,敛去了尘世间最后一抹光辉。
一剑凌云,破碎虚空。
待男人面色冷凝着到达顾朝云所居住的清风阁时,鸿御老祖等人已经在此等候多时。
屋中显然已经过了一场战斗,桌椅四处歪斜着,地面上尽是被毁的灵器碎片。
独孤九凝眸扫视了一圈狼藉的阁楼,无声跨出虚空,提着剑缓缓走到倒地不起的少年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的少年。
倏得,半闭着眼的顾朝云胸口处猛然窜出一道黑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往站立着的男人面门袭去。
然而下一瞬,剑鸣声起,独孤九敛眉提剑格挡,身形岿然不动。
男人眉眼含霜,分明是漫不经心的模样,周身剑意却竞相勃发,气势磅礴的冰寒元力顷刻间化为漫天剑影,铺天盖地朝黑雾斩去,眨眼间阻断了黑雾所有退路。
随着屋中物事接连于滔天剑影中粉碎殆尽,男人抬眼沉静地同黑雾对视一眼,瞬息看透来者功法,足下一点便迅速撤后三尺,躲过了黑雾再一次的袭击。
他无声地阖上眼,脚下鬼魅般的步伐腾转挪移,数次避开对方堪称漏洞百出的攻击,身形动作快得几乎只剩下残影。
众人只闻缠斗中心猛然炸开一声灵剑嘶鸣之声,却是嗜血破晓之兆,随即重重墨色剑影陡然聚集到一处,无懈可击的剑阵不费吹灰之力便将黑雾刺了个对穿,惨叫声随之传来。
紧接着,遭受重击的黑雾——也即紫霄宗老祖于剑阵的围攻之中顷刻散尽功力,无法自控地化出人形,双膝砰然跪地,痛苦地嘶吼起来。
他此刻浑身浴血,苍老的面容上死气沉沉,却是大限将至之状,只目眦尽裂地恨声道:“这……咳咳这决不可能!崇容!你我修为……怎会相差如此之大!老道不信!”
然而凌空而起的剑仙仅仅垂眸瞥了一眼另一边倒地的顾朝云,身形飘然落地。
自始至终,杀戮剑意存在的意义便是斩杀天道,紫霄宗既然作为天道的追随者,那么独孤九手中之剑便是他们毕生难以逾越之鸿沟。
男人微微垂首看着地上狼狈的老者,神情是不变的肃穆沉静,只冷声道:“紫霄宗洞虚?不自量力。天道走狗也妄想左右本座命途?”
语毕,铮铮而鸣的吞楚剑便从独孤九手中脱出,凌空朝地上之人斩去。
洞虚老祖此刻方心生恐惧,他拼命挣扎着吼叫起来,试图躲过袭来的万千剑影,然而早在独孤九现身此地之时,方圆百里的活物便被男人周身宛若实质的剑意悉数掌控,再无逃生的可能。
寂静的黑夜里,凄厉的惨叫声持续不断地响起,洞虚在见识到杀戮剑道逆天之处时,也彻底没了生息,尸身很快便被不知何处而起的鬼火焚烧殆尽。
独孤九垂眸冷冷看着熄灭的火焰,沉沉道:“毁尸灭迹,不过尔尔。”
“怪不得紫霄宗会如此明目张胆往天衍剑宗安插探子,原来是盗取了鬼火么?”鸿御老祖松开扶着顾朝云的双手,将人移到鸿雁仙子怀中,起身几步走过去查探了一番火焰残迹,摇头道:“此火并不纯粹,不是鬼界之火。”
“莫非是大陆正面滞留的鬼修?”鸿冥老祖震惊道:“鬼修向来不与修士来往,如何能为紫霄宗卖命?”
众人正交谈着,鸿雁仙子怀中忽得传来了一道虚弱轻柔的嗓音,却是昏迷的顾朝云已经醒来。
少年睁开眼,同泪流满面的鸿雁仙子对视了片刻,眼中同样落下泪来,却固执地移开视线,看向持剑而立的独孤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