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下来,我开始担心他是不是生病了,想来想去又跑上楼敲了他家门,阿姨给我开了门,我有点不好意思,往里探头探脑地问:“阿姨,白瑛呢?他怎么还不去上学啊?”
白瑛妈妈很奇怪:“他走了啊。”
“啊?!走了?”我怎么没看到啊,我就在下面蹲着呢,蹲了二十分钟啊!他是插翅膀飞了不成?
“怎么了,你们吵架了?”白瑛妈妈问。
“啊没没,没什么大事!”我摆摆手,临走前还是忍不住问,“阿姨,他到底什么时候走的啊?”
白瑛妈妈说白瑛大概是二十分钟之前走的,走之前就一直在阳台上晃,然后突然就转身拎了书包下楼了。
我算听明白了,敢情我在阳台上晃悠时,他就在我头顶上晃悠,趁我吃完走人那一会儿的工夫就闪下楼了,岂可修!好兄弟间还搞侦查和反侦察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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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到学校迟到了整整十分钟,上了迟到名单,得课后留下来做清洁,气得我把书包掷在课桌上,又好死不死被路过的老班瞄到,训了我一顿,我忍气吞声地把书包挂椅子上,心说都怪白瑛!
今天状态不好的不只有我,高翔昨晚按时赴了约,看完演唱会回来脸色比白瑛还白,我问他成功不,他说他去了,坐他旁边的是学姐他们班主任王启工。
我看他讲得两眼发黑,可想而知那一场演唱会对他来说是怎样的煎熬了。
我觉得这事学姐做得太不地道,直接给人高翔同学造成了毕生的Yin影,下课后我本想上去找白瑛把话好好问清楚,结果刚巧在走廊遇见了孙甜学姐,我想不过味,就直接替高翔质问她了。孙甜也是一脸抱歉,说她也不想的,这事不知道怎么的被他们班主任知道了,就把票给收走了,为此她也被连累叫去办公室训了话。
我听完脑子里立刻就有了不好的联想,当时教室里除了围着学姐和我起哄的女生,就只剩教室门外的白瑛了!
中午找到白瑛的时候他在学校网球场打球,我一进网球场,一记球就朝我飞来,不过那球最后改变了方向,“磅”一声砸我旁边,他看我一眼没说话,又抛了个球,我说行了,没看我人在这儿呢,我有话要问你!
又一记球飞来,砸在我后面铁丝网上,铁丝网哐啷哐啷地响,响得我心里莫名毛躁。
白瑛擦了擦下巴上的汗,冷着嗓子道:“说。”
我等周围都没人了,压低声音问他:“是不是你去告的状?”
白瑛抛球又是一下打在网子上,问:“证据。”
他这个态度已经很说明问题了,我气道:“证据是除了你没别人!”
他终于放下了球拍,露出了学霸无懈可击的一面:“当时教室里不止我一个人,你怎么就断定是我?我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心说因为就你最爱告状!别人不知道但我太清楚你这个臭毛病了!然而一张口我就卡住了,他问我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把我问懵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就是啊……
我忽然意识到当天他看我时反常的表情,他所有反常的举动,他也不是没告过我的状,没和我吵过架,但是从来没露出过那么难以描述的表情,从来没有这么反复无常故意整我,就像是……充满了嫉妒……
难道他喜欢孙甜?
这个答案正中红心,我完全懵了,再说不出一句话来。我们各自占据着网球场的一边,天空暗下来,一两滴毛毛雨落在我脸上,透心的凉。白瑛看了我一眼,转身说:“你不让开就算了,我不打了。”
我目视他背着网球拍离开网球场,我只能目视他离开,我的好朋友,从小一起穿连裆裤长大的兄弟喜欢上了一个女生,我非但不觉得高兴,反而很难受。明明他只是个从小欺负我到大的魔王,我为什么要有一种好像他被别人抢走了的不满?
就是从那一刻,我开始意识到,我对白瑛,好像不仅仅是不满而已,还有更多我无法说出口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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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放学的时候我拎着书包无Jing打采地走出校门,发现白瑛竟然在等我了,见我出来他把单车的脚撑踢起来,骑上车,只侧头对我说:“走吧。”
我听过无数个他说的“走吧”,没有哪一声像此刻一样生疏。
可我也只能坐上去。
他的单车后座还是那个粉丝的坐垫,本来是给未来的女朋友准备的,我鸠占鹊巢了这么久,已经把它都坐旧了。我竟然在想,如果有一天我也看见他和别的女生在nai茶店买nai茶,我该做什么,我会站那儿看很久,还是掉头就走,然后去网上定制一个一模一样的粉色坐垫,送给他。
白瑛骑着车,我们在车流中沉默地穿梭,我好像什么都看不见,只看见那些五颜六色的灯光,在身边毫无意义地游走,像深海的鱼,丑陋的,却是会发光的。
车子并没有走向回家的方向,等我回过神时,我们停在灯火通明的体育馆外面。
“我们去看演唱会吧,”白瑛说,“难得她们来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