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元老级的指挥官,抚着他花白的胡子,冷笑一声,“胡副官口气大得很呐,打仗是玩命的,这几年有目共睹,死了多少弟兄们呐,不是像你一样坐在后方,打得过就叫人拼命,打不过就自己第一个跑,滚他娘的,你是坐着说话腰杆不痛呐!”
“我看王老,还真的是老了吧,打仗哪有不死人,不死人还叫打仗,是,原来出生入死的弟兄们死了不少,但重新但重新收编的队伍壮大了多少。我看呐,这西南地区实在是比不上别的地方,光是粮食产量就远远不够,外面日新月异,还在固守本土,我们迟早会刷下来。”说话的袁惟仁原是一名教书先生,从军后,即使手里的鲜血浓稠得洗不去,但老师那份宽沉一直不变,他的话总是有理有据,很令人信服。
“不行,这里出去,离了个十万八千里,而且山路不通,地形陡峭,等我们率领军队出去,折在路上的恐怕不计小数。”唐琰忧虑道。
顾章忽然搭话,“我们可以带领一小部分出去,在东南地区圈地扎营,站稳的跟脚就向本部输送火炮物资,而驻守东南的就继续不断壮大队伍。而不是靠西南的人走出去。”唐琰没有因为顾章的不恭而生气,相反十分赞赏他。
会议由太阳高照一直开到夕阳西下,一群人像春日里求偶的青蛙,呱呱地叫个不停,嘈得顾章头脑发胀。
顾章狠狠地刮了下眉心,一个年轻女子捧着一盒糕点走到他面前。女子不施粉黛,月牙眼,笑起来眼角弯弯,梳着两条又黑有粗的□□花辫子。那名被顾章打得趴下的副官像只苍蝇一样,跟在女子身后,副官叫唐韦曲,是一名孤儿被唐琰扶养至大,跟小姐唐诗诗是青梅竹马。
顾章刚想伸手去夹一块,唐诗诗就用玉指芊芊捏着快糕点递到顾章嘴边,一张嘴就能吃到,嘴唇还能轻碰到玉指。顾章颇不自在,摊开手掌,示意唐诗诗放在上面。
唐诗诗有点失望,嘟起小嘴,娇嗔道:“好吃不?”
顾章略一点头,径自侧身离开了。
“喂,你……”
顾章回过头,他反手勾住搭在肩上的军衣,喷张的肌rou轮廓在洗得发白的衬衫里隐约起伏,微微偏来的脸庞,刚毅的眉目,挺拔的鼻梁,略显冷傲的唇,胡子没刮干净有些铁青的下巴,夕阳余晖打在他凌乱不羁的发梢,冷,给人的感觉十分的冷,但有红彤彤的余晖中,又给他渡上一层暖色。
唐诗诗连自己想说什么也忘记了,看着顾章,忘记了呼吸,天地间,只剩下他一人。
但视线之外的唐委曲,眼里烧起汹汹烈火。
转眼之间,有是一年中秋佳节。
宝祥一人坐在顶楼,日本的楼房都不高,相互紧挨着,伸手就能触碰到邻居家。杨家坪和同学一大群男男女女去了参加祭月晚会。宝祥还是老样子,喜欢一个人宅着,倒不是孤僻,只是在异国他乡喜欢上了孤独的感觉。一个人,静静地看书,一个人,静静地散步,一个人,静静地看着chao起chao落,看着旭日东升,晚霞烧空。
宝祥端出自己炮制的月饼,样子虽然惨不忍睹,扳开里面的红豆馅磨不匀细,依然是惨不忍睹,送进口里,味道倒是出乎意料。
宝祥想念顾章了,不知这几年过得还好吗。满满的话语郁在心中,咽不下,吐不出,眼角不知不觉又红了,他知道老是哭,太娘气了。但此时想到了顾章,又是忍不住了。
明月高挂天空,空中只有像薄纱一样的云带,偶尔飘过,倒不会遮蔽住明月,就好似娇羞的女儿脸上的丝绸,隐隐约约,欲语还羞。
同一个月亮下,顾章坐在军营的高地上,慢慢地喝着酒,虽然慢,却没有停,一口喝进口中,酒ye留在口腔,再缓缓咽进食道。
酒,顾章觉得淡了,带上了微微的苦涩,他自嘲地勾嘴一笑,是酒苦了,还是心涩了?
几年的时间流去,中间蹉跎过,用命拼搏过,一颗心布满风霜与满腔的怒意,但中央的一角,那人的低语浅笑,如同烙印般,打上了,就抹不去。
不是没想去找他,但是一个逃犯的身份,找到又如何,除了拖累,还会剩下什么。
月亮倒影在杯中,顾章喝下那浸着圆月的酒,那人的身影越来越清晰了。
宝祥伸手用食指想要触碰到圆月,万里之外的顾章也是伸出了手,五指摊开似在应邀着。
一种相思,两处念愁,剪不断的情缘,却是触不可及,无法相伴,天涯海角,各处一方,灯火阑珊处的那一场闹剧。总在午夜梦回时 ,化作一缕幽风,勾起你我的魂牵梦萦,但是梦醒时分,却又衣袂翩翩,徒留梦影。乱了心神,乱了生活的节奏。
抬头仰望明月,月中嫦娥是否等到了后裔,还是依旧抱着玉兔在广寒宫中,孑然一身?晚风轻抚,宝祥觉得自己醉了,醉在了广沛的月光中,他眯缝着眼睛,细细看到月亮上一道道蜿蜒的纹路,不由得笑出声,“是吴刚砍的那颗桂树吗?”
第四十五章
顾章带着宿醉,在营房里悠悠转醒,一睁开眼,发现唐诗诗坐在他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