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蔡小南出奇的平静,“是不是还在担心追魂咒的事?放心,我们会找到任叔的后人,他能帮你解开。”
“我知道。”蔡小南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你们肯定有办法的,我也没有担心,只是突然觉得……认识你真好。”
也许是受环境氛围的影响,在落雪的静谧中,蔡小南第一次说出自己心底的话,“因为有你当我的朋友,才会让我觉得死了真好,我有无限的时间,还有最要好的朋友,比活着的时候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像是倾听一片白雪覆盖雪地的声音,余砚露出无比专注的神情。
“活着的时候被我爸妈当皮球一样踢来踢去,得病后他们反而安分了不少,像是商量好一起等我死掉,我怀疑他们早就想打死我了,只不是想留着一个人使唤,不过无所谓,反正我对那种生活讨厌透了,还是现在好,吃喝玩乐,我就占了一半。”
余砚笑了笑,眼神柔和得像绒绒的蓬松物体,“要是可以吃还可以喝,那不就跟人类没区别了。”
蔡小南撇嘴,“当人一点都不好玩,当鬼最好了。”说罢,猛地站起身,张开双臂,仰头大喊道:“我最喜欢当鬼了!”
“跟第一次见你时一样。”
眼前浮现出曾经站在天台上高声呐喊的白衣身影,那个时候的余砚正在为自己的死而庆祝,生命的结束让他欢呼,满心期待另外一种人生。
“所以我是真的高兴。”蔡小南的脸上没有兴奋,反而是某种淡淡的释怀,像是尽兴后即将结束旅程的表情,“小砚,如果我消失了,你还会记得我么?”
“我会。”余砚起身,将围巾取下戴在蔡小南脖子上,单件薄衬衫搭配毛茸茸的围巾,看起来有些滑稽。
把围巾在胸前打了一个结,蔡小南笑道:“我也会永远记得你。”
余砚不说话,突然伸出脖子盯着他看。
“在看什么?”
“听你说这些,我还以为你现在就要消失了。”
“哈哈,你以为我刚刚说那么多是遗言啊?怎么可能!”蔡小南恢复到往常漫不经心的笑闹神态,“我的第一大愿望还没实现,现在不会消失的!”
“雪停了。”沉稳的声音,仿佛在提醒他们温馨的氛围可以停止了。
余砚看了一眼夜空,转头道:“我们继续走。”
“小砚,任叔真的会没事吗?”
“之前电话联系了任先生,这个时间他应该过去了。”余砚回头,望向身后,“有任先生在,肯定没问题,他很厉害的,虽然任叔并不想任先生这么晚赶过去。”
“好吧。”蔡小南专心下坡,看到前面出现灯光,惊喜道:“马上就能下山了。”
他们从寺庙后面的小径上山,在半山腰绕了半圈,才慢吞吞沿着并未发掘过的小路向下走,山脚是荒郊野岭,又有点像挤在城市边缘的小村落,只有一盏路灯摇摇晃晃挂在细长柱子上。
放眼望去,只有三四户人家,并且相聚遥远,中间占据着大片菜地,此时都盖上了厚厚的积雪,掩去横沟,倒有种无边无际的感觉,余砚想到了水晶球里面的景象,白雪、木屋、世界处在祥和的安宁中。
“我们在这里待一会好吗?”
“没问题是没问题,但这里看上去也没什么好玩的啊……”蔡小南刚说完,身体一瞬间朝侧方投去,像被磁力吸引,一闪而过的速度。
“啊——”少年发出意料外的惊呼,与此同时,傅见驰转身将余砚向后一推,抬起手设立结界。
“傅先生!”余砚向前走一步,没有出结界,因为刚才对方在耳边嘱咐的那句,“不准出来,这是命令。”
雪又开始悄悄降落,跟扭动发条后水晶球出现的景象一模一样,泡沫在ye体中飘动,晶莹世界在旋转,他们此刻却身处在旋涡之中。
“保护得不错。”看到傅见驰转身的严泽权,用赞叹语气说着,眼中是相反的轻蔑和冷酷,他左手上的红线捆住了蔡小南,将他囚于身边。
“傅老大,救我!”蔡小南已经试过一次魂引线的威力,知道挣扎也是徒劳,老实站在旁边求救。
傅见驰面不改色,“你竟然追到了这里。”
“放出去的饵,总要收回一点东西,为了收网,这点路程不算什么。”严泽权露出近乎沉迷某物的执着表情。
“真是变态。”蔡小南忍不住小声咒骂一句。
冰冷的视线转向他,少年缩起脖子哆嗦了一下,听到那个人冷笑,“虽然我已经把追魂咒解除,不代表就没有另一种方式让你尝尝痛苦。”
蔡小南低头,默默垂下了双手。
刹那间,黑色身影闪现到眼前,严泽权向后方一跃,同时伸出右手虚空划了几下,一道灵符向傅见驰方才站的位置飞去,在途中被截住,严泽权目光一沉,冷冽锐利,两人交锋,一时间难分轩轾。
由于不能引起人界自然变化,傅见驰迟迟未使用灵力,严泽权心知冥使有所顾及,步步紧逼。结界中的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