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去挠。成扬却“啊”地一声叫出来,带着惊喜与愉悦,将手从头顶上移开,抓住了什么东西。
“怎么了?”
成扬轻笑着摇摇头,掩饰似的收回手。“没什么,看到了一个很久不见的朋友。”他打开门,跨步走出去,“西港大桥就在前面,我们下去看看吧。”
38
西港大桥算是海河市著名景点之一,横跨海峡,连通了西城区与白沙岛。这日天晴,正午时分的阳光洒落在桥上,在碧蓝色的海面投下一道直而长的Yin影。成扬带领宁飞从人行道走上去,指着另一头的桥塔说:“当时,宇晴丧生在那个地方。”
“我们从白沙岛出发。”他眯着眼回忆,“岛东有个旧实验工厂,以前归殖民国管,后来被军方接手。前段时间,军方通知工会,说是在工厂里发现哨向相关的研究物,保密程度很高,危险性未知,让公会派人自取研究。后来,这个任务就落到我和宇晴的头上。”
宁飞问:“然后消息被泄露了?”
“是啊,想不到纪老师会……”成扬叹息了一声,继续前行,“宇晴开着车,我坐在副座。我们故意选了车流少的时刻,当时来到桥上,才刚日出。天蒙蒙亮着,四周全是白茫茫的水雾,就算开了车灯,也不过能看七十多米的距离。刚过塔桥,我突然觉得不太对,宇晴也听到声音,让我赶紧跳车。我抱着试验品开车门刚跳下去,车就被炸了。”
“是秃鹫?”
“是他们。”向导低声说,“连迫击炮都用上了,也不知道是纪老师提供的,还是通过渠道走私来的。我们只随身带了手枪和自动步枪,宇晴打了几枪,但命中率不高。雾太浓了,她只能通过听觉判断位置。我见她吃力,便把枪拿过来,把东西给她,让她先走。”
距离对面的塔桥只剩一半距离。宁飞眯起眼,通过哨兵的良好视力,能清楚地看到铅灰色的墙上地上的子弹的擦痕,密集得令人心惊。
“她就这么走了?”宁飞皱眉,“你只是个向导!”
成扬纠正道:“对当时的任务而言,这是最佳选择。我更擅于处理这种敌人数量不少,而且全是普通人的场面。我能控制他们,而不必杀太多人,何况宇晴完全看不清……”他低下头,声音突然变得极轻:“她算是被我的决定害死的。”
宁飞想安慰他,又想说,只要他没出事就好。但拙于言辞,最终沉默了一会儿,问:“你那头明明是最凶险的,为什么她会出事?”
“我不知道。”成扬怔怔苦笑了一声。
已经到了塔桥,成扬停住脚步,在扶栏边俯身向下望。海chao在桥墩上拍击出雪一般的浮沫。成扬开口说,声音显得空落落的:“她便是在这里落水的。当时局面很乱,我要控制许多人。枪声一直在响,我只能尽力。后来声音终于没那么密集了,我回头一看,宇晴的小腹中了七枪。”
“在那种情况下,”宁飞低声说,“哨兵有速度有身手,可能会中一两枪,或者再多一点,分布在非要害地位。绝不大可能……七枪全在小腹。”
“是啊。”成扬说,“所以他们当时怀疑我。”
“有别的狙击手在附近吗?”
成扬看着海面摇头:“如果在附近的话,一定会被我感知到。除非有哨兵超远距离狙击……但还是那个道理,超远距离的情况下,宇晴不可能躲不开。”
“你觉得她是被向导控制了?”宁飞说。
“不止是我,公会也是这样的结论。”成扬说,“可我当时并没感知到其他向导的存在。”
宁飞问:“你打算怎么让我帮你?”
“气味。”成扬说, “能帮我看看吗?有没有不寻常的,或者你在其他地方闻到过的味道?”他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着宁飞,依然凝视着海面,仿佛是想找到另一个落水的叶宇晴。
宁飞轻声催促:“好,我得在桥面上转转。”
成扬抬起头,朝他自嘲似的笑了:“抱歉,我失态了。事情过去这么久,回到这个地方,还是难以释怀。宇晴对我太重要。”
“我理解,你们都快结婚了。”宁飞说着,手插在裤袋里,心不在焉地向前走去。他一点也不想听自己的向导是多怀念另一个哨兵,但他又见不得成扬那么压抑着难过的样子。
“不只是因为结婚。”成扬的声音从身后飘来,似乎整个人都已沉浸在深深的回忆里,“自从五岁觉醒以来,我的人生就和她的缠在一起。一同学习,一同行动,一同完成任务。她的死,对我而言,比截肢还疼。”
这还是成扬第一次向他坦白对宇晴的感情,前几回触及这个话题,要不不欢而散,要不顾左右而言他。宁飞想做点什么,比如将成扬紧紧抱住,告诉他自已愿意为他付出一切,让他别再沉浸在过去的人和过去的事里。
但成扬并不需要这个拥抱,反倒是他自己更需要成扬。
“别为我担心。”向导说,声音很低,“我只是一时控制不住自己。我明白,很多事情得向前看,还有接下来的几十年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