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应该是足足二两银子呢,打开一看,果然是白花花的银锭子!
乖乖,富家子真是出手阔绰啊!
她心里一喜,正要收下银子让路的时候,慢慢坐起的丫头缓过神来,打量着那马脖子铃铛上刻的字,又看了看那气宇不凡的少年,静听了一会他们的争执,突然开口小声道:“婆婆,我在院里洗衣服,听隔壁的私塾先生上课时,曾经讲过乡史。这条乡路乃是当年高祖巡视时走过的,圣人天子微服,不慎骑马踩坏了乡间的禾苗,被无知乡人堵路,圣祖并没扔甩银子了事,而是自责于不体恤乡民疾苦,于是下马之后,拔刀杀马谢罪,同时立下圣旨,凡在乡野阡陌疾驰者,当杖责四十以示惩戒……公子能出这么多银子,可见也知道自己闯大祸了,您……就收下,别再为难他们了……”
这话说得文文弱弱,听着也像劝人的厚道话,可王巧听得恍然大悟,觉得自己总算捏了来者的把柄,不能二两银子就被肥羊给打发了!
想到这,她登时蹦起叫道:“就这么点,你们打发叫花子呢!今日不给个正经说法,我便扯了你们去见县官!”
她的音量不大,但对面的主仆们也听到了,那个四少眉头微微一挑,似乎没想到这一老一小两个乡野女人如此难缠。
听了这话,青砚都要气炸了,这他妈就是连环诈啊!难道给了银子还嫌少,要扭了少爷见官不成?
而四少爷一旁的那个黑衣英俊公子听了噗嗤笑出来,瞥着嘴角道:“怎么你们婆媳二人要扭我们见官?你们可知我是谁?若真见了官,只怕是你们没有好果子吃啊。”
小姑娘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用摔破的衣袖擦拭了一下脸上的尘土,怯怯站在王巧的身后,跟王巧小声道:“婆婆,这两位一看快要考学报效朝廷的栋梁才俊,隔壁先生说过,求取功名的书生容不得私德蒙尘,您若是非要告他们,他们的前程岂不毁了?再说我们这等乡野小民每日忙碌田间地头都忙不过来,哪里有时间去见官呢?……您与公公不是一直在求着成家祖祠的差事,看二位应该是打那边过来的贵人,这急着赶路的样子,应该盘缠不多……倒不如问问他们,能不能出面说说话,帮家公和您谋一份成府修缮祖祠的差事,岂不是不伤和气,又成全了公子的名声?”
王巧一听,目光炯炯地打量那他们马上的挂着的府牌,可不是有个硕大的“成”字吗?
天老菩萨啊,成家可得罪不起!
吓得她连忙满脸堆笑,小跑过去,一把接住了那二两银子,点头哈腰直说方才都是些玩笑话,不过她又不死心地表示:两位小少爷若是能大人大量,帮她和夫君在成家正在建的祖祠里求一份差事,她们全家感恩戴德,绝不敢再传出少爷们的半点不是。
而那黑衣的公子听了哈哈大笑,转头问身旁的白衣少年:“天复,看出来没有?这是踩了盘子成心要堵你呢!你们老家是卧虎藏龙啊,竟然有这等婆子乡人劫掳要挟!”
那白衣少年的长目漾着冷光,越过那谄笑的婆子,打量了一下那个说话像蚊子叫的小丫头片子。
他冷眼看得清楚,别看那婆娘蹿跳得厉害,这个丫头才是背后撺掇人的。她若不扯出什么教书先生讲史,那老婆子原本要收银子放人的……
正巧小丫头微微半抬起头,从乱发里露出额头和眉眼。她的目光正好与四少眸光相相碰,随即胆怯地低下头,一副小气不上台面的样子。
可是那一眼足可以让少年看清她的眉眼,不由得微微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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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那黑衣青年正要扬眉训斥不知足的刁蛮婆子时,四少开口道:“青砚,吩咐老宅的管事给这婆子一份差事。”
青砚心有不甘,心道自己的少爷今日怎么这么好说话?可他也不好耽误少爷继续赶路,于是从怀里掏出了一块腰牌给那婆媳二人,冷哼道:“拿这牌子去找成家老宅的管事成福,他自会给你们差事的!”
就在这时已经有乡人认出了这些人马上的府牌子,纷纷耳语。
王巧顾不得捡拾扔在地上的腰牌,一把拽着丫头的耳朵闪到路旁,陪着笑脸恭送着三匹马儿扬长而去。
待马儿走了,那王巧婆才恶狠狠地捏着丫头的脸道:“死蹄子,平日里不言不语,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怎么今日话这么多?害得我差点得罪成家人,你是想让我们老薛家死人绝户吗?”
小丫头低头任着王巧打骂,等她停了嘴,才慢悠悠道:“昨日婆婆在井边跟人闲聊,不是听人说成家的少爷要回京城了吗?那等贵人,也不是年年都能回,就算真回来了,哪里还记得我们?不过成家修祖祠的肥差不是年年都有,婆婆可别忘捡了牌子去试试,若真的谋上了,我……不是也有新衣穿了?”
说这话时,小丫头扯着身上的破衣服,一副神往的样子。
王巧觉得小丫头片子说得在理,这才捡起地上的牌子,喜滋滋地打量着牌子,上面烫着老大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