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花鞋,过去就去抱立在门前的大花盆子,可惜花盆太重,她抱不动。
于是她又折返回来,取了一旁婢女随侍端着的温水茶壶狠狠摔在了地上。
啪嚓一声响后,她如释重负道:“走吧!”
于是院外发完了脾气交差后,盛香桥便在凝烟的搀扶下,出了府门,等候盛宣禾从老太君的屋子里出来后,上了马车去宫中赴宴去了。
因为怕如今的盛香桥不认人,所以盛宣禾特意留了个原来的丫头凝烟在她的身边。
凝烟一直服侍着盛香桥,对于大小姐的事情知道的事无巨细,有她在旁边提点着,盛宣禾也能稍微放心些。
而且借着之前生病的由头,盛香桥喉咙沙哑了,不能太多言语,估计也会省去不少麻烦。
就算做了完全的准备,盛宣禾这一路上也是心chao起伏忐忑。
可惜马车不解人意,一路飞驰,很快来到了宫门口。
大西王朝的宫殿承袭前朝,在此基础上大兴土木,呈现出迥异于前朝的奢靡之相。宫宇琉璃砖瓦在正午阳光下熠熠生辉。
当带着“女儿”踏上台阶时,盛宣禾的心都半提了起来,生怕后面那个假货如村姑进城一般,到处张望泄了底子。
可他抽空回头看去时,只见盛香桥轻踏莲步,腰肢挺拔,纤细的脖子微含颔低下,完全是谦恭守理的模样。
盛大人这才算稍稍安心些。
入了大殿,盛大人便要去朝官列席的东殿入座了。而盛香桥作为官眷,则去了西殿,跟官眷贵女、王侯子孙同列一席。
官家寿宴,自然少了些自在寒暄。凝烟没有半点闲歇的功夫,紧张地看着任何靠近盛香桥的夫人小姐们,随时随地地细说着她们的名姓。
鉴于盛小姐骄横的脾气,她真正的手帕密友不多,但因着跟世子联姻的缘故,又是各类茶宴的座上宾客,交际也颇为繁冗。
难为小村姑只短短几日便记下了这么多的名字,如今被凝烟在身旁稍微提示,便如数家珍一般,说出应答之词。
左右不过是谢过诸位小姐前些日子送来的糕饼,绣花样子一类的。
就在盛香桥刚刚落座时,一个满身绫罗,打扮明艳的夫人走了过来,笑yinyin道:“香桥,你可总算出关了,害得我一直自责,觉得是你在我府上饮的那一碗凉汤冰了肠胃,闹得大病一场了呢!”
凝烟借着给小姐斟茶的功夫低低说道:“这位是田家新寡的嫡女……田佩蓉。”
盛香桥经过丫鬟提醒,也对上了号。据说这位慧淑夫人的名头乃皇后为自己的侄女亲讨的封号。
她死去的丈夫原本是京城另一望族沈家二子。田佩蓉嫁入沈家十载一直无所处。丈夫死了之后,她也不打算守节,早早就回了田家。
本朝不崇尚寡妇守节一类的习俗,而这位慧淑夫人如今还算风华正茂,不愁改嫁。只是……听说她心仪之人乃当年的京城美男子——成家的老二成培年。
这几日里,凝烟没少给盛香桥讲述这位慧淑夫人田氏的厉害,更是含糊地提醒假小姐,田氏居心叵测,万万当心,别叫她看出了破绽。
凝烟知道,小姐私下结识了居心叵测的戏子,就是这位慧淑夫人牵线搭桥的。可恨她做得巧妙,而盛家又不想事情张扬,甚至没法名名正言顺找这寡妇理论。
这个田佩蓉想要挤掉成家二爷的正妻无所不用其极,使尽了下作数段。气得嫁出去的二姑娘跟着儿子天复一起回了盛家。
不过就在凝烟磨牙的功夫,田佩蓉已经亲切地拉起了盛香桥的手。
凝烟的心里一提——假小姐毕竟是个村姑,因为总做农活的缘故,双手遍布薄茧,就算勤泡羊nai,涂抹蚌油也无法在几日内缓解。
临出门时,赵嬷嬷给她戴了一双蚕丝夹薄棉的软手闷子,若有人问,便说病好手还凉,需得保暖些。
可现在看那田氏的架势,是要除了她的手闷子,岂不是要立刻漏馅?
就在这时,盛香桥很自然地接着整理鬓边的碎发,抽走了被慧淑夫人拉起的手,然后脸上不甚带笑道;“请夫人见谅,我姑母说了,让我以后少去您府上玩。”
这话说得直白不给人留情面,就连凝烟和身后赵嬷嬷都没有想到这小村姑能直不楞登地说出盛家人对田佩蓉的极度不满……
田佩蓉惊愕地睁大了眼,一脸的尴尬,面颊气得泛红道:“盛小姐,你……这是怎么了?缘何说出这般话来?”
盛香桥扭身坐下,看也不看她道:“我爹说我还小,不让我瞎打听,夫人您若不解,不妨去问我姑母。”
说完后,她便对凝烟道:“凝烟,给我捡些糕点来,一会万岁还要祭天,我病得双腿没气力,怕撑不到寿宴开始,先吃些甜的垫一垫胃。”
田佩蓉得了皇后的懿旨,原本是要挨近这盛香桥,仔细端详下她,寻看有没有纰漏之处。没想到这向来在她面前还算老实的跋扈小姐,突然翻脸不认人,让她想挨近些都不可得。
不过她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