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香桥苍白着小脸,抽泣小声道:“孙女前些日子病得重,每日里都有郎中开方子,孙女久病成医,知道了些药材的药性。今日在园子里逛,恰好看见园子里有一棵构树结了果。构树的果子便是楮实子,煮汤泡茶可明目。孙女听闻祖母最近闹了眼疾,便想着摘些下来给祖母泡茶喝……”
老太君绷着脸道:“我屋子里什么药材没有?需得你窜高爬树?构树那么高,若是真从高处掉下来,千年的人参也救不了你!”
她虽然说得紧绷,可心里却一暖。
大孙女盛香桥一向爱在外面玩,很少在盛府陪她说话,没想到病了一场,倒懂得体贴了,居然亲自上树给她摘果子。虽然太孩子气,但着实让人心里舒坦。
所以她缓了一缓,又道:“不是今日要跟世子游湖吗?怎的这么早就回了?”
盛香桥靠坐在祖母身旁,忍着疼说:“孙女身体不好,走一会就疲累了,也不好耽误世子爷游湖,便先回来了。”
祖母也曾年少过,虽然那会还没有万岁亲设的这个什么女儿私会节,但情投意合的男女相处,都是难舍难分,哪有走一走就累得不行,然后早早分道扬镳的道理?
再想想那金廉元花名在外的名声,也难怪孙女心有不甘,差一点做出败坏家门的丑事来……想到这,老太君长叹一口气,倒是觉得一向跋扈的孙女其实也是可怜人。
可万岁恩赐的姻缘,无论前路刀山火海都要咬牙前行,她这个做祖母的也只能劝孙女想开些:“世子爷的年岁正是喜欢玩的时候,待过两年,他也变得沉稳了,到时候也就体贴人了……”
祖母说到后来,自己都没有底气了,竟然长叹了一声出来。
孙女姻缘也就这样了,索性让她在家里的这两年畅快些。
那王府的架子也大,孙女还没有嫁过去呢,就派教规矩的嬷嬷过来了,若真嫁过去,说不定得有多少规矩磋磨新妇……
这般想着,她抬眼看了看四周,纳闷道:“你身边的嬷嬷和丫鬟呢?怎的都不见了?”
盛香桥抿了抿嘴,没有说话。就在这时,盛香桥院里的一个小丫鬟正过来准备叫小姐回院里听赵嬷嬷训,可一眼看见老祖宗在,连忙过来请安。
老太君就拿这话又问了一遍小丫鬟。那小丫鬟不像凝烟,受过两颗人头的锤炼,傻乎乎地说了实话:“赵嬷嬷午睡后觉得身上不爽利,便让院里的丫鬟给她烧热汤灌洗澡盆子。凝烟吃坏了肚子,正在屋里躺着呢……”
老祖宗面色一沉,猛地一顿手里的御赐鸠杖,厉声道:“你们院子里原来不止盛香桥一个主子啊!个个都会享受!赵嬷嬷就算是王府里出来的,这谱儿摆得也太大了吧!”
满京城的府宅子里问问,哪家的家奴会在白天当差时热盆子泡澡?
老太君秦氏乃靖远国公的长女,跟万岁的亲姐馨宁公主是手帕之交,年轻时出入皇宫,而靖远公则是当年在夺嫡之战中一力扶持万岁登基的功臣。
靖远老公爷虽然已经过世,但余威犹在,如今万岁就算见到了秦老太君,也要尊奉一声老夫人。
她这一辈子眼里不揉沙子,就算是王府派来的嬷嬷也要有些规矩,不然真当盛家是贫门寒室,拿个王府老妈子当下凡的真神了?
而这边赵嬷嬷的确是在泡热盆子呢。
在盛家的这些日子里,盛老爷待她一向客客气气,而盛家又没有当家的大娘子,赵嬷嬷在绣楼院子里更是说一不二,渐渐升出了轻慢惫懒的心思。
这里不像在王府时,需要时时加着小心逢迎主子,赵嬷嬷也想松泛一下,让小丫头们伺候着。
想着今日无事,那个假货又在园子里玩,有暗卫在看着她,所以老婆子便想洗个温香热澡。
这还是那小丫头提醒她的呢!原主盛香桥的澡间里有许多的香草浴粉,不用怪可惜的。
可赵嬷嬷正热气腾腾地眯缝眼温泡的时候,隔间的门帘子外的大门忽然被人打开了,一股子凉气冒了进来。
赵嬷嬷只当是小丫鬟进来添水,张嘴骂道:“哪个小瘟娘!我又没唤人干嘛推门?若是冻坏了我,仔细小蹄子的皮!”
骂声未歇,半垂的布帘子被一个老婆子掀起来,鱼贯入了几个妈子丫鬟后,盛府老太君秦氏拄着拐杖慢慢走了进来。
“赵妈妈好大的阵仗啊,要不要老身去请个郎中来给妈妈仔细看看,有没有冻坏了身子?”
赵嬷嬷哪里想到会是盛家老太君亲自前来,当下慌忙便要起身,可是想到自己现在衣不蔽体,又慌忙坐下,只一脸尴尬地笑道:“不知老太君亲自前来,老奴……实在是失礼了……”
秦老太太冷哼了一声,说道:“且将衣服穿好,再出来说话吧。”
说完,老太君便领着人旋风般转身出去了。
赵嬷嬷心里骂着娘,可不敢怠慢,也不敢再叫小丫鬟入屋子扶她,连忙起身shi淋淋地穿衣服,挽着头发出去听老太太的训。
在她来时,王爷曾经强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