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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先前成天复突然冷落了他,可世子只当这成四因为父母和离而悲怆得心情郁闷,变得为人乖戾。
可再悲怆的心情,也该回神了吧?于是他今天不死心又来寻成四,准备约他去郊外狩猎。可是没想到成四只顾扒拉算盘,毫无应酬打算他们这帮人的意思。
他闲的无聊,就沿着成四院落小径瞥见了偏厅的情形。
借着竹丛花枝的掩护,他倒是足足看了一场好戏。
虽然听不清大部分的言语,可是那小丫头丰富的表情足以填补没有戏词的缺憾——以前真是没有觉察出来,这丫头嬉笑怒骂真是如行云流水,挥洒自如得很。
就算沈夫人那么Jing明巧于言辞的妇人,都被她气得面皮青紫,匆忙离席而去。这是跟个戏子出去了一遭,变得嘴皮子也玲珑起来了?
所以就算成四一门心思钻到账本里,金世子也毫不介意同窗旧好的冷落,只赖在盛家园子里,掐算好了盛香桥要取出送王家娇客时,堵上她嘲讽几句,痛快一下嘴巴。
没想到这小丫头果真是戏子变脸无情,前一刻还冲着王家母女卖弄着天真可人,下一刻白眼仁翻得如同扣了鸡蛋一般……着实可恶!
不过她到底是挂在自己名下的未婚妻,岂容别家小子无礼卖弄唇舌?
但是盛家的表兄妹……都不招人疼的就是了!
想着成四那臭小子冷落自己在前,被个小丫头片子瞪眼在后,金世子策马而去时,暗暗提醒自己,以后绝对不会再拿热脸贴冷屁股!
盛宣禾知道了府里宴会的这一遭后,怒骂了香兰一顿后,又叫来嫁女儿,看似温和实则敲打地跟她说了一番“谨小慎微”别再出幺蛾子了之类的话。
温言提醒的同时,他又画了大饼,给她稍微描绘了一番以后嫁入王府,尊为世子妃的光明前程。
香桥只恭谨听着,也不提王府曾经拿人头吓唬她的事情,权当信了他的话,
总之说到最后,假父女的关系倒是看着其乐融融。盛香桥借机会提了提自己在挽救了爹爹的一段姻缘之后,信口开河的漏洞。
譬如父亲的书房里应该挂一副王家大姑娘的秀美画像。再譬如后宅的厨房里,应该有位擅长药膳的妙手厨娘。
这两样都有些让盛宣禾为难,一则,他虽然看着王姑娘生喜,可人不在眼前,怎么也想不起她的模样,更别提画什么肖像了。二则,请厨娘就意味着要多支一份月钱。
盛府过日子向来能省则省,再请一个专门做药膳的,也太浪费了!
盛老爷不耐俗务,大手一挥,便让假女儿自己想办法去吧。
盛香桥能有什么法子?便回头跟祖母认错,说自己一时着急,生怕自己的名声连累的父亲的婚事,于是胡言补救了一番。
祖母用手指点着她的脑门道:“你爹爹要是有你这种信口开河的玄学肥胆子,早就因为殿前诳语欺君,被万岁砍头了!”
香桥拦住了祖母的手臂,贴着她的胳膊可怜兮兮道:“祖母休要笑我了,快些帮我想法子补救,不然嫡母进门,发现爹爹书斋的墙壁上只挂着为官之道的箴言,岂不是要恼我诓她,坏了母女一场的情分?”
秦老太君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说:“既然如此,你就自己想法子去寻个画师画一幅,到时候我让你父亲挂上,至于药膳厨娘,单妈妈就会烹补汤,一家子老小都替你圆谎可好?”
见祖母肯帮忙,香桥自然高兴,连忙点一点头。可是祖母又说:“高明的画师就在府里,你去求求你表哥,他见过王家大姑娘,自然画得像。”
香桥啊了一声,有心想说“原来表哥画得这么好”,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若这么说了,恐怕会漏了自己假货的底。果然祖母接着道:“你忘了,你屋里挂着的小像还是你表哥前面给你画的。只是那会儿你表哥读书忙没空画,你生气去跟你姑母告状,他才勉为其难给你画了一副,今日你要求他,可别再像上次那般不客气了。你表哥看着人随和,脾气倔着呢!”
香桥乖巧点了点头,又想了想屋里那画像,画像虽然画得神似,可是画里的姑娘瞪着眼,鼓着腮帮子,好似天生不会笑,戾气略微重了些。香桥疑心表哥是故意将表妹画丑了。
不过他的画功的确不错,看着Jing致,所以那个真香桥依然如获至宝,将画像挂在自己的屋子里面。
现在她自知是个假货,更没有自信能劳动表哥大驾了。
但总归也要试试才行。既然求人的确是要恭谨着点,所以她让单妈妈一大早起来就炖煮了一盅药膳浓汤。
待临近中午时,她去表哥书房探看,发现成表哥并没有研读圣贤书籍,而是在噼噼啪啪地拨打算盘呢。
晨曦中,侧影如画的少年敲打算盘珠子都像撩拨琴弦,让人看了就忍不住驻足静赏……
可惜她有事相求,只能大煞风景地敲了敲门,端着一盅炖煮好的天麻猪脑汤走了进来,摆在了表哥的桌旁。
“表哥,我听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