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路,小案大办,压根没走药铺子所在的县衙,直接呈报给了上头。
所以这些县衙司的官差们跟京城里来的官差们交接了一番后,便灰溜溜地走人了。
这药铺子熙熙攘攘闹了一早晨,官差们抓人走的时候,百姓围得里外三层。
盛乡兰今日领来的那位老先生,就是她新寻的掌柜,跟他交代了几句之后,那位老先生便领着人出去,对外面的百姓说道:“诸位街坊邻居,你们可能有所不知,这家店铺子如今乃是成家四少爷掌事,四少爷为人刚正方直,容不得生意场上的腌臜,对成家买卖旧日的习气也要革新一番。今日中午,秉仁堂药铺里所有的旧药全都要付之一炬,先前在药铺买药的客官,可以拿了旧药前来换取新药。
新东家承诺以后这药铺子里的药全都是品质上乘价格公道的好药!”
此话一出,倒是让百姓听得半信半疑。可是新掌柜随即宣布,旧药销毁就在这处京城交通枢纽的县城的河沿边上,到时候百姓们可以随意去看。
当然,那天大手笔的焚毁药材的场面,给百姓与过往的客商都留下深刻印象——明明都是还不错的药,换成别家怎么舍得焚毁?
秉仁药铺子新东家童叟无欺的诚信做派真是让人想忘都忘不了!
那天成培丰是想趁乱离开的。就在单妈妈说抓住了投毒人时,他就架不住二郎腿了。
都怪自己一时心火上头,看轻了这小丫头片子,做事大意了,居然留了这么显眼的把柄,最主要的是,自己还眼巴巴地出现在人前……
少不得回去运作一番,堵住那被抓小子的嘴,让他别将成家供出来……这么想来,成家大爷自然想急火火地走人。
可恨那小丫头片子,居然拦住了他,抱着手炉,歪着小脑袋,一脸担忧地问:“大爷您还没喝醒酒汤呢,我已经吩咐伙计熬煮一锅了,你且坐着,等醒了酒再走吧!”
成家大爷被挤兑得脸色青紫,大手一挥,闷哼了一声,急匆匆地上马车走人了!
单妈妈看着成家的马车,恨恨唾弃了一口:“什么腌臜钻营人家?这样的手段也使得出!若不叫老东西脱层皮,我单妈妈便跟了他的姓氏!”
盛香桥也缓缓吐了口气,抬头看了看秉仁药铺乌黑烫金的大招牌,心道:总算是保住了今年的分红利钱!
成表哥许诺以后给她两间药铺子,她自然要尽心维护。
为了以后不再出现这种欺上瞒下的掌柜,她索性将事情闹大,将这些黑心伙计掌柜都送到衙门里松松筋骨。
再加上成家的大爷一番自作聪明的配合,倒成了现成的样板——若是以后再有这种不敬东家,公报私囊的败类,可不是解雇了事,都要送进衙司治罪的!
而且老东家成培丰狼心狗肺,居然做了毒套子坑害店里的伙计,若是有谁再敢暗中联系成家人,做他们家的内应,仔细被成家人坑得家破人亡!
这些过官司的事情,自然用不得苦主东家出面,新接任的掌柜乃是单妈妈找来的,处理这些事情通透的很。其实香桥也有许多用人经营不通的地方,这些也都是单妈妈给她提建议,处理妥帖。
由此可见祖母疼爱孙女的心意,还真是给自己的孙女寻了个可靠的帮手。
盛香桥闲暇下来时候,忍不住也会想起真正的盛大小姐,不知道这位偷跑私奔后,有没有后悔想要回家呢?
料理完了药铺子的事情,盛香桥便坐上马车返回盛家。
外出多日的表哥成天复竟然回府了,正领着几个小厮急匆匆地往外走,差一点就跟香桥撞到一起。
“表哥,怎么又要出门啊?”香桥当他还要出门,便顺口问了一句,然后准备让路。
可没想到成天复看见是她便顿住脚步了,看看她神色很好不像是受了委屈的样子边说:“刚回来就听说你让单妈妈带几个护院出去了,说是药铺一早出了事情,我正打算去看看。”
香桥微微一笑,谢过了表哥的关切,然后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情,都解决了,我一会跟表哥详细说说。”
于是她便跟在成天复的身后,一边走一边大概说了一下那药铺子的事情。
成天复原本面无表情,可听到成家大爷派人下毒的那一节时,不由得顿住了脚步,眉头也拧在了一处。
香桥收住了话,疑心自己说得不够委婉。
成天复毕竟姓成,这般说说出他的家丑来,的确时脸面上有些过不去,所以她话锋一转道:“其实成家大爷也不过意气用事了些,回头我叫单妈妈使银子通融一下,小惩一下那个下毒的,撤了案子就是了。”
成天复转头看了看说话小心翼翼的她,沉思一下垂眸道:“不必,他既然有胆子如此伤天害理,就应该预料到该有的报应。是我的预想不周,只想着你算账好,脑筋灵,料理小小的药铺也算是历练了。却没想到大伯在生意场上竟然如此无下限,害得你差一点就损毁清誉上了公堂……明儿你不必再管药铺的琐事,免得你再抛头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