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总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有什么意思?您不是答应我要问问陈夫人要不要预定些滋补的润肺膏吗?这两天县下的药铺子里来了一批上等阿胶,成色甚好,我特意预留了些,搭配了人参,外加滋补的干果蜜枣,最是温补养颜呢,我自己吃就很好,脸上的斑都淡了……对了,我还带了些,一会给诸位夫人们尝尝,若是好了,须得为我传些口碑出来。”
听她这么一说,夫人们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
有以前常见香桥的夫人,也记得盛家大小姐若不施粉黛的话,脸颊处会有些斑点,可现在看过去,小姑娘未施粉黛,不过是唇上一点绛红,皮肤白皙得如剥壳蛋白一般,真是看着就叫人生喜呢!
夫人们不知盛家小姐已经换了人,只当盛大小姐当真觅得了美颜良方。
几个脸上生斑的夫人们忙不迭管香桥要膏吃。于是分装五个锦盒里的陶瓷罐子被瓜分个干净。
有性子急的夫人迫不及待地用汤匙舀了一勺子品尝,待得入口时忍不住“咦”了一声。
香桥让凝烟搬了椅子,坐在姑母的身边,冲着那位出声的陈夫人问:“怎么,味道不好?”
陈夫人仔细品了品,说:“感觉这滋味有些熟悉,好像曾经吃过一般。”
听她这么一说,其他的几位夫人也都尝了尝,有那么一两位常行走宫中的老夫人恍然道:“哦,想起来了,这……不是当年那位夏女官调配的生血润膏吗?”
听她们这么一说,陈夫人也恍然:“对了,就是这个味道,我那时还小,记得先帝爷在时,那位夏女官倒是常在宫里走动,一个小小女子,竟然医术了得,治好了陛下的怪症。我还记得她当年的药方子千金难求,这个润膏我也不过只吃到一次,后来再吃别人配的润膏都不是这个味……”
她看了看盛香桥,有些纳闷道:“你这是从何处得来的方子?”
香桥眨巴着眼儿道:“前些日子表哥的铺子里招聘坐堂的药师傅,我替表哥掌事,想看看他们的本事,就让他们各配了拿手的,这一单方子我尝着味道好,便自留了,没想到竟然宫廷御方,哎呀,我还没留住那位药师,岂不是亏了?”
说到这,盛香桥一脸懊恼,便问陈夫人:“敢问夫人,可知那位夏女官可有徒子徒孙?我若能寻到一位坐镇药铺,岂不是日进斗金?”
听她这么一问,夫人们纷纷摇头,只说宫里到了年岁的女官都是出宫嫁人去了,而且现在算起来,夏女官如今也该是位鹤发老妇了,能不能在世都不好说。
不过话说到这里,似乎勾起了夫人们的回忆,一位年岁稍长的夫人倒是想起来了道:“那位夏女官……好像嫁给了一位姓章的太医,两个人一同回了老家……对了,他们有一个小女儿承袭了医术,好像跟着母姓也姓夏……叫……夏安之,后来嫁到了京城柳家……后来她还入宫……”老夫人的话还没说完,旁边她的女儿便使劲拽了一下母亲的衣袖:“母亲,说远了,眼前的雪景这般好看,说那些个**事情作甚?”
老夫人也醒悟过来,连忙笑着举起酒杯自罚。
而其他夫人们仿若不用商量就达成了共识,都不再提及关于夏女官的事情,一时间话题又扯到了尚书大人家新纳的妾侍那边去了。
香桥也识趣没有再提。
她曾经听母亲提及过,祖母一生传奇。现在看来,她能给这些夫人们留下的印象也颇为深刻。可是话说到了嫁入京城的母亲那里时,她们便都不提了。
按照成表哥先前的说话,父亲的门生为父亲伸冤,**了大部分的罪状。可是父亲的书法作品依然被人忌讳,不得登堂**。而外嫁到京城的母亲又让这些夫人们讳莫如深,就连姑母这样的大嘴巴都不往下接。
香桥直觉父亲的案子牵连甚大,觉得当初所说的**案子没有那么简单。不过夫人们没有再提,她也没有急着问下去。表哥为人Jing明,她不敢跟他问起太多,只能旁敲侧击地打听。
有了这个话头,以后私下里再探问姑母也不迟。
待得酒席散罢,各个雅间的小姑娘们都披着大氅披风出来,聚在长廊下围着火炉聊天。
香桥发现自己的人缘似乎变得甚好。有好几个以前并不甚熟识的小姐似乎总是跟自己没话找话。
待闲聊了几句之后,香桥恍然,原来自己如此受捧,是托了自己未来公公的福气。
前些日子,山西出了匪乱,慈宁王的家将董长弓立下赫赫战功。万岁龙颜大悦,又是对王爷一番褒奖。
而据太医院传来的消息,一直久居宫中不见人的太子前日夜里,突然夜半剧咳,吐了一摊子血……
深宫无小事,便是一弹指就能引发宫外的轩然大波。如今的形式愈加明朗,只待太子咽气,慈宁王承嗣在望。
待得慈宁王登上龙椅,未来的世子妃岂不是将来的太子妃?也难怪方才跟姑母吃酒的人那么多,大家都是见风转舵啊!
就在小姑娘们热络攀谈的时候,对面的湖心岛走来了一位金钗玉佩,穿金戴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