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安胎之用的。
当时她不动声色,看了皇后穿的鞋履和衣服。平日里总是喜欢盛装打扮的皇后, 在诸位夫人都入宫面见的场合里, 居然穿的不是窄面Jing致的尖头绣鞋,而是一双加了兔毛里子,略显臃肿的宽鞋, 而且衣裙也没有收腰。
香桥心里顿时就猜到了皇后有着身孕,只是应该避忌着胎儿不稳, 一直没有公布于众。看她的身形, 也是快要显怀了,就算帝后二人想要隐瞒, 也隐瞒不了太久。既然皇帝喜欢讨彩头, 自然再没有比送给他一个祥兆贵子更好的了。
最起码, 田佩蓉不也在打着麒麟送子的主意吗?
当猜到父亲当年的冤案跟田家有莫大牵扯的时候, 香桥立意绝不叫田家落得半点的好!而且她老早便听说若是被陛下钦点了灯王,是有赏的。
这几日她为了冰灯拼尽全力可不光是为了继母, 就是为了这厚赏, 她也会拼尽全力, 将田佩蓉那女人的冰灯挤落下去!
此时陛下心情舒畅, 但也没忘了打赏灯王,正命人准备打赏盛家。
盛香桥还装傻充愣的,跪在地上问陛下, 她这个小嫦娥有没有赏。
陛下笑着道:“给你父亲便是给了你,难道分赏两份?”
香桥半抬头道:“回禀陛下,臣女将来是要嫁人的,自然要跟着主母学习理账。奈何臣女的父亲向来清廉节俭,府宅里不入冬都不烧地龙,宅子每个月的米面油钱就是那么多,有什么可理的?臣女就是羡慕那些嫁妆多的姑娘,每日里女红刺绣之后,便数数钱,理理账本子,特别有当家娘子的威风。可是若每一次万岁的打赏都直接由着父亲打理,那臣女可是摸都摸不到,自己什么都不会,到了婆家,岂不是还得从头再学吗?”
香桥鼓着小脸,直不愣登说话的样子,不知为何对极了陛下的胃口,听得他哈哈大笑。
毕竟盛爱卿的吝啬,也是满京城里独一份了。
今日观他府上的冰灯,那玉兔雕工Jing美,一看就是大家之手,盛爱卿这真是出血了。铁公鸡的血,的确是要比寻常的鸡血要贵一些……
于是顺和帝地大手一挥,赏盛府纹银四百两,不过其中的二百两直接赏给了扮成小仙女的盛香桥。
顺和帝还半开玩笑地叮嘱臣子:“盛爱卿,你可不能私吞了女儿的赏银,不然她将来去婆家理不好账,还要来找朕算账!”
盛宣禾点头哈腰,连声说“岂敢岂敢,小女放肆,让陛下见笑了。”
盛香桥却是一脸坦然。
自从王芙在皇宫里领着烂差事回来,她可没少跟着挨骂,不过能用钱银弥补,那么她权当那些骂人的话是放屁。
若不在皇帝面前将钱银名正言顺地讨回来,那么自己这些日子来的辛苦,岂不是都进了吝啬老头盛宣禾的腰包?
如今正儿八经地从皇帝的手里讨了赏,虽然只能分到一半,已经很满足了。她终于可以让赏银抬入自己的箱子里,随着自己的心意花用了。
盛香桥这边得赏银得的欢心,可是成家那边个个脸色Yin郁。
相较而言,成家大爷的脸色最好,看见自己弟弟和弟妹干干巴巴地杵在那,嘿嘿冷笑地对着自己的老婆钱氏道:“我还真以为我二弟娶了能干的,没想到算计自己的大伯挺厉害,对着外人的时候,屁都不是,这个麒麟拢共花了多少?阵仗那么大,敢情是白白往里搭银子……”
钱氏偷偷拉拽他的衣袖,让他少说两句,可脸上也挂着幸灾乐祸的笑。
这夫妻俩念念不忘被弟妹田佩蓉撬了五间铺子的血海深仇,如今看田佩蓉在群臣面前丢人,自然是乐得看笑话。
一场冰灯盛宴放眼望去,到处晶莹溢彩,流光如瑕,只不过皇后结下龙胎一事,让众位臣子们都玩得不大畅意,巴不得早早结束,好回转府门找了各自的山头人脉,商议朝堂接下来的走势。
盛香桥原本是众星捧月的未来世子妃,可惜一下子贬了身价,身边少了如董映珠一类攀附姐妹交情的小姐。
幸好今日稳赚了二百两,香桥因为被吊在半空为万岁祈福,冻了半天,所以丝毫没有赏灯的雅兴,于是跟父亲说他有些冷,想要在马车上休息一会儿。是以父亲领着母亲和其他的弟妹们去了观景台,而她早早就上了自家马车,让凝烟将厚被子和手炉一类的都招呼到了自己身上。
只等着爹爹陪王伴驾之后,再回府狠狠地补觉。
不过就在这时马车的门帘子撩起,香桥裹着棉被子抬头一看,原来是成天复。表哥拿着一串糖葫芦,还将一罐冒热气的泥烧小罐子递给了她。
香桥此时正冷着,看着那热气腾腾的小罐子,顿时好感倍増,一边伸出手焖子接过了小泥罐子,一边问:“这是什么?”
成天复说:“街边卖的热甜饮,用雪梨加红枣炖煮的,还有驱寒的老姜。”
香桥赶紧喝了一口,果然果香清甜里带着微辣,喝一口浑身都暖融融的。她看表哥只买了一罐,所以喝了两口后,便递给他问:“你也喝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