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永定国公府的老太君胡氏也是如此。
结果去年春耕的时候,太夫人胡氏去了叶城,顺便拜访了一下秦老太君,闲聊时随口说了自己顽疾头痛之症一直扰人清净。
陪着祖母的知晚听了,当即便要给胡老太君把脉。
这永定国公府里的人原先也只当盛香桥这小姑娘开了两间药铺学了些皮毛,爱卖弄而已,也笑着随了她去。
可没想到小姑娘把完脉之后,竟然说得头头是道,当场施针,让老太太紧皱了许久的头皮一下子放松了不少。
这下子,永定国公府的人再不好小瞧这小姑娘了。只是孙家人住一段时间便要回京城了,所以盛家的这位香桥小姐算着日子,给老太太开了内服和外用的药方子,又约定药快用完时,她抽空回京再给老太太诊治。
现在恰好盛家守孝期满,一大家子都回了京城,又正好赶上国公夫人的寿辰,胡老太夫人就催促着儿媳国公夫人快些将盛家的小郎中请上门来。
没想到这贵客刚入门,就被沈家母女一顿夹枪带棒。
管家心里暗骂着沈家母女是找事的碎催,可是面上又不能得罪家里五公子的未婚妻,只能笑着跟王芙解释:“若不是我家老祖宗有头痛顽疾,须得盛大小姐妙手回春,盛夫人也不必一路紧赶入京,老祖宗正等着盛府贵客盈门,您们怎么能现在就走了,……那个……沈夫人,您二位也请去席上吃饭去吧。”
管家说得客气,可是沈夫人和沈小姐颇有些下不来台的尴尬。
原来这盛家人是国公府的老夫人亲自请来的宾客,那她们方才那些指桑骂槐的话听起来真是有些贻笑大方。
得晴恼恨这沈家母女方才张嘴闭嘴提起她的亲事,如今眼见着沈家母女下不来台,立刻故意大声笑道:“原来这国公府还是孙家人主家啊,我方才一时迷糊,还以为自己错入了沈府,认错了主人呢!”
沈夫人被挤兑得脸儿青,可还来不及想出什么回击之词,管家已经引路带着盛家人去后院见老太君去了。
等到知晚给胡老太君诊脉施诊之后,老太太笑着拉着知晚的手道:“可惜了我那几个孙子都定完亲了。不然你这等女华佗,不得娶进府里才妥帖?”
王芙听了微微一笑:“我这大女儿就是喜好钻研些药石医理,凑巧对了老夫人您的症状,离得华佗还远呢。您那几个孙子配的都是金玉良缘,我家香桥可没这么好的福气。”
身为客人自然不好告状,跟太夫人说她未来孙媳妇的不是,王芙和香桥压根就没提起方才前厅的不快。
但老夫人方才从管家的嘴里早知道了前厅发生的事情,微微叹了口气道:“我那儿子,近来得了陛下器重,少不得也有趋炎附势之辈逢迎……算了不说了,你们刚刚从叶城回来,也是憋闷坏了,可一定要在我府上尽兴,多吃几盏酒再走。”
胡老太君说得含蓄,可是她的话里有未尽的深意。
户部更换新血,孙家得势。
田家原本是想拉拢孙家,想要将田沁霜许配给永定国公府的五公子。只是没想到田家的那个女儿眼光太高,居然没有相看中意,当时闹得要死要活,气得田贤钟差一点就将小女儿送到庙庵去,害得国公夫人当时颇没有面子。
那沈家的女儿颇有手段,寻了好时机,再加上沈夫人长袖善舞,生生让国公夫人转了心念,改定了她家。
但是在胡老太君看来,沈家虽然官运亨通,却根基浅薄,尤其是那个沈夫人,钻营得厉害。
奈何家里现在是儿媳妇做主,而那老五虽然是嫡子,却是家里姨娘所生,记在国公夫人名下的,所以老太太也没有多说什么。
但是今日沈家母女在她府上耀武扬威地哄撵客人,实在过分!
等送了盛家人去前厅吃饭时,老太太便叫了自己的儿媳妇国公夫人,不轻不重地点了点她,待沈家新妇入门后,她得拿起当婆婆的款儿,好好教教那沈家小姐规矩。
总不能让沈芳歇将沈家外省那种小门户的刻薄家风带到孙家来,平白丢了国公的脸面。
这国公夫人也是一把年岁,在生辰之日却受了婆婆的训,心里不免窝火,以至于再出来时,看见了沈家母女,也有些面上见冷,不甚热情。
她家可是高门显贵,祖上与先皇一同耕田犁地,策马同行的,家里的子弟也都争气,在朝堂上几代屹立不倒。
说到底,要不是看在沈大人会做官,如今快要官至一品了,在政务上又对自家的国公爷多有帮衬,她也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
像沈家这般根基偏薄的人家,她可是半个眼都看不上,她家的女儿就算同养在自己名下的庶子相配,也是勉勉强强,只因为沈家这是高嫁,要巴结着孙家更上一层楼。
既然当初是沈家巴结,她这个做婆婆的更不会高看自己未来的五儿媳。今日却因为她们一对母子受了婆婆的气,自然言语间多有敲打。
沈夫人那么玲珑的人如何能听不出来?可为了女儿将来在孙家的日子好过,也只能强忍含笑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