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带走了身上的药性,吹得他无比清醒。
他就这样清醒地在大堂跪足了四个小时,中途程瑜不知道怎么的才回家,据说是白池半夜还没有回来之后他突然暴躁地摔门出去了,现在才回。他看到跪在大堂里的白池,冷笑了一声,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最后应该是昏过去了,半梦半醒间白池觉得自己的身体忽冷忽热,像是有人在他血液里玩森林冰火人一样,折磨得他的精神无比疲乏。
这一觉过去天昏地暗,尽管并不安稳,但白池还是睡足了一整天。等他醒来时,第一感觉到的是医院独有的浓重消毒水味,第二眼便看见了站在窗前的人影。
“……齐应陵?”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语气中有些不可置信。
“你醒了?”开窗的人闻言回过头,的确是齐应陵无误。他飞快地回到白池的床前,眼里全是自责:“我听说你病了,来看你的。你怎么……病了这么久?”
“我睡了多久?”
“一整天,现在已经是假期的第二天了。”齐应陵说,突然郑重地看着他,“对不起。”
“什么?”白池不解。
“是我的问题。”齐应陵看上去十分懊恼,“我明明知道那天天冷,你又穿得少,是我一意孤行,带你……”
“不是你的问题。”白池打断他。他比谁都清楚自己的身体,绝对不是齐应陵导致的。
齐应陵被堵了一句,最后只是嘟囔着:“是你人太好了。”
太好的是你吧。白池看着齐应陵为他忙里忙外,一时间百感交集。
“齐应陵。”
“啥?”听到白池喊自己,在洗手间给白池做冰袋的齐应陵探出个脑袋。
“……没什么。”
白池看向窗外。
自己像是还没有从梦中醒来一样,这让他连呼吸都不由得放轻了,仿佛呼吸得再重一些,梦就要碎了一样。
算是因祸得福,因为白池的这场病,对于他晚归的惩罚也不了了之。但自那以后,白池和齐应陵的关系则有了质的飞跃。白池不再抵抗齐应陵时不时的示好,甚至偶尔还会主动发出邀约。
甚至他的同桌陈健都来问他:“你和齐应陵关系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
白池不知道怎么说,只能跟他说:“他人挺好的。”
陈健闻言露出一副地铁爷爷看手机的模样,摆满了是不信。
尽管周围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白池和齐应陵关系变好之后,连带着似乎对其余人的态度也友善了起来,似乎从前与人交际时设下的屏障被不动声色地解除了,周围人也乐于所见。
齐应陵生日的时候,白池送了他一个星空仪。这是他自己在外兼职得来的钱,他很清楚自己这点东西对于这群富家子弟来说算不了什么,但是齐应陵看上去异常兴奋,抓着他的肩膀,磕磕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白池只是笑笑,轻描淡写地说:“齐应陵,我喜欢你。”
说出来了。
他的语气太过正常,就像是问他今天吃了没一样,以至于齐应陵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
等反应过来,他的脸上有一瞬间出现了十分难以言状的表情,只是这种情绪很快便被欣喜掩盖了。他差点跳起来,指着白池:“你……你!”
白池淡淡地看着他,手却揪成了一团。
“你怎么抢我话啊……”最后,齐应陵说。他主动牵过白池的手,盯着他的眼睛,珍重道:“我也喜欢你。”
白池的确是感受到了心如擂鼓的感觉。
只是齐应陵忽然顿了一下,开口时也有些微的迟疑:“等你生日,你今年马上十八岁了吧……我也送你一份大礼。”
“是吗。”白池握紧他的手,笑道,“我很期待。”
齐应陵却没有再接他的话。
后来的日子,照样是平静却安适的,白池甚至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无比漫长的梦。
他小心翼翼,生怕梦醒了。
齐应陵十年如一日地待他好,而白池周围的同学也和白池的关系不错,一时间白池觉得,自己也能和别人一样,享受起正常的校园生活了。
程璟作为优秀毕业生回校演讲的时候,白池见过齐应陵和程璟碰面过一次。他们聚在角落,不知道在说什么,程璟和齐应陵说了很多,但齐应陵看上去有些沉默,只时不时插两句嘴。
白池没有上去打扰他们。
最终程璟拍了拍齐应陵的肩膀,先一步离开了。齐应陵低头沉思着什么,抬头看到白池,愣了一下,随即扯出一抹笑来。
他快步走到白池身边,冲他说:“你哥哥说后天是你的生日,邀请我去你们家给你过生日!”
“程璟……吗?”白池有些怀疑,他觉得这和程璟平日里的作风大相径庭,但看着齐应陵兴奋的脸又不似作伪,最终他也露出一个愉悦的笑容:“那真是太好了。”
“你说过会给我一份大礼。”白池说,他偏过头去,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