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一臣其实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并不饿,只是单纯地不想看到霍一舟单独得到程屿的服务。
不过他很快就找准了自己的定位,吃完几串后,他就开始帮着程屿烤,给他打下手,递刷子、倒油,往往程屿一个眼神过来,他就心领神会,二人合作无间,反倒把霍一舟晾到了一边。
“程屿,别烤了,这边已经有不少了。”霍一舟拽住了程屿的手,将冒着满满热气的烤盘端到他眼前。
随手拿起一串rou凑到了他嘴边,勾唇笑了笑,“吃点儿。”
“等我把这些烤好。”程屿看着烤到一半熟的蔬菜,不愿意半途而废,继续从容不迫地一串串挨个儿翻着面儿。
霍一舟放下烤盘就不吃了,盯着程屿耐心地等他慢慢烤。
“一臣,”霍一舟看着程屿,却在跟霍一臣说话,“听说覃亦炀回国了,他还跟我打听过你。”
霍一舟冷不丁提起那个人,让霍一臣有点措手不及,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只能谨慎地回答,“我不知道,我们没联系。”
“覃家现在发展得不错,前几年在B市开发投资了一个娱乐基地,现在已经做起来了,旗下公司都在纳斯达克上市了,董事会那帮老东西有意促使我们两家合作。”霍一舟话锋一转,说起了霍家的商业规划。
“生意的事情,我一向不关注。”霍一臣总觉得不妙。
果然,霍一舟嘴角的笑容饱含深意,“商业联姻……也跟你没关系吗?”
“你说什么?”霍一臣一口啤酒呛在了气管里,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这是二叔他们提出来的,你妈妈倒是很赞同。”霍一舟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语气都轻快了不少,“阿姨没跟你说过?对了,我前段时间送她去国外疗养,她也玩儿得很开心,她回国后你去看她了没?”
霍一臣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一丝笑容。
他永远记得他妈妈在他小时候为了进霍家的门而强迫他跪在霍家门前一整夜,最后昏过去了才被人抱进去找医生治疗,那时他什么都不懂,甚至怨恨所谓的父亲和哥哥为什么对他不闻不问,不接纳他妈妈和他……
后来,他才知道,他母亲为了得到钱和权势能做到什么地步……
长大后他不但离开了霍家,也疏离了自己的母亲,他不怨她,毕竟她不这么做也没别的办法,但他也完全不赞同她的那些唯利是图拼尽全力往上爬的价值观,成年以后母子俩就渐渐缺少了交流。
所以他当然不知道自己母亲又出国疗养了,这件事本身没有问题,问题就在于是霍一舟做的。
他的哥哥从来不做多余的事情。
“我会去看她的,哥。”霍一臣握着手中的易拉罐,用力到指节都突兀了出来。
“很快就是有未婚妻的人了,继续单独跟beta住在一起也不太好吧。”霍一舟淡定地将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说得快板上钉钉了。
“程屿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霍一臣心里乱成了一团,只想赶紧去问问他那个不省心的妈到底在搞什么,下意识怼了一句回去。
“我已经在看房子了。”程屿听了半天,心里只叹豪门复杂,并没有多余的感觉,他放下手中烤串,拿起冰啤,“一臣,这段时间叨扰你了,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我敬你。”
他毫不留恋的态度让霍一臣心里泛酸,他辛辛苦苦想把人留下来,可人家却一点儿也没有那种想法。
他投进去的感情就像落入深谭的石子,毫无水花。
他孤注一掷直白表达的欲求对方也避如蛇蝎,丝毫不考虑。
甚至对方在家里还一如既往该换薄衣服换薄衣服,洗完澡该披一件还是披一件,完全不担心自己这个alpha要对他做什么……怕是根本没将自己放在眼里……
霍一臣越想越心冷,像是被浸在冰水里,从脚凉到了发丝尖……
他机械地和程屿碰了一下啤酒罐,仰头猛地将冰冷的酒ye灌入了喉咙,极致的冰冷中又渐渐泛起一股火辣辣的热意。
一直从胃里面烧到全身……他不甘心……
凭什么他哥从小要什么有什么……凭什么他事业得意情场又逍遥……
他霍一舟就算是把人强jian了也能获得原谅反过来当炮友,而自己一再帮衬也没能俘获人心得到一点点机会……
他的眼眶渐渐有了氤氲的雾气,但是在眼镜片的掩映下,丝毫看不出,他面无表情地灌着酒,整个人突然显得沉默而寂寥。
他一再地压住自己那些糟糕的想法,可是其中翻腾的Yin暗却像脱缰的野马一样渐行渐远。
霍一舟看到自己这趟的目的似乎达到了,嘴角的笑意渐渐明显了起来,他目光微醺,拿着烤盘非要给程屿喂,程屿嫌弃地推开他的手,两人推来搡去像极了打情骂俏……
落在霍一臣的眼中更是针扎般碍眼。
一顿烧烤吃了没多久,就以霍一臣不胜酒力吐了一桌子狼藉而结束。
霍一舟猝不及防,袖子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