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人一介武夫哪懂这些化零为整的生意经?只知道若是萧衡那边从采买司订茶,订来的茶品就不一定是陶家的茶了,于是问道:“若是这般,你该如此?”
陶先知说:“订谁家的茶都是一样,只要此番能让咱们中原茶品在外族遍地开花,又何须在乎是谁家买卖?反正到了外族嘴里都是一个名字,他们可分不清哪个是陶家的哪个是方家的,介时买了“浮云出山”“瑞草雕莲”都敢掰碎了往ru汤里扔,想一想我的心都在滴血!”
徐大人没想他一介商人竟有如此格局,不禁拱了拱手,“是徐某眼界窄了,没想到陶先生有如此胸怀。”
陶先知赶忙拱手还理,“嘿嘿”笑道:“并非是我胸怀宽广,其实在来之前,我也没有想到这一点,主要是方泽生找我谈了谈,让我多往这方面想一想,毕竟天家的买卖做大做好,我等供茶小民,哪有跟着吃亏的道理?”
徐大人与陶先知等人混熟之后,总能在他们嘴里听到方泽生这个名字,知道他身患腿疾,点茶的技艺高超,原本就想要见见,如今更有些迫不及待,只是回乡路途遥远,最快也要三个月以后才能见到,若是像来时那样碰到极恶劣的严寒天气恐怕还要更久一些。
徐大人将此事记在心里,心想回到楚州怎么也要跟方大当家聊上几句,却没想刚和陶先知等人回到萧衡府上,就看到几人居住的院子里多一个面生的脸孔。
“师父!?”
胡云杉刚迈进院子门口,就看到付景轩搀扶着方泽生往屋里走,急忙跑过去问道:“你怎么来了?!”
方泽生唤了声胡少爷,说道:“你们许久未归,便过来看看。”
陶先知也赶忙跑了过来,见他立着双腿,惊讶地问:“你能站了?!”
方泽生淡淡点头,并未多说,又在几人当中看到了徐大人,拱手问礼。
徐大人赶忙还礼,抬手邀请他迈进花厅,闲聊起来。
方泽生此次前来确实为了迎接付景轩,他先前接到张大人递来的书信,获知付景轩等人反乡的具体时辰,便提前出发想要在路上接应他们,却没想这一路来得异常顺利,竟在他们反乡之前进了临潢府都城,不仅迎上了他们,还能在这里留上几天,观看茗斗事宜。
花厅内。
几人盘坐在矮桌前说着此事。
蒲凌开口:“萧衡那边给了消息,说是三天后列具茗斗,我原本还有些紧张,如今看到大当家过来,好似一瞬就找到了主心骨,不那么怕了。”
胡云杉点头,“刚巧我和蒲凌遇到了一个难题,左右不得其解,待会还请师父帮忙看看是哪一步出了问题。”
陶先知见两人如此谨慎,也跟着紧张起来,“听说萧衡曾经在我朝习茶多年,点茶技艺了得,若是此番咱们败了可如何是好?”
蒲凌本就害怕,听他这么一说,原本放松下来的心情又紧绷起来,“除了萧衡之外好像还有两位异族茗士,那日我偶然见了一次,甚有些狂妄,还,还说我中原茶事不过尔尔,不值一提。”
陶先知皱眉:“真有此事?”
蒲凌弱弱点头,小声说:“那两个异族茗士身形高壮,比我高出两个头,眼神又凶又恶,真怕茗斗时对上他们,出什么差错。”
蒲凌的担忧不是白来,点茶最需静心,需算时算点,计算提壶Jing度,若期间稍有差池便要重头再来,放在中原茗斗还有一次重来的机会,此刻身处番邦也不知他们会不会改些规则。
胡云杉虽然比蒲凌强一些,却也有些担忧,闷声说:“萧衡的技艺确实不错,那日我独自点茶,他过来瞧了瞧,不仅指出了我一处错误,还告诉了我正确的技法……”
陶先知大惊,“你两人遇到这种事情为什么不拿到桌面上商量?!”
胡云杉本就觉得丢脸,听到陶先知有意责怪,心中更觉不服,不禁大声道:“我两人找谁去说!师娘整日魂不附体,徐大人又是武夫,你一天到晚哼哼唧唧除了想家就是想家,即便问你你也不懂,何必多费口舌!”
“你!”
陶先知也是个少爷脾气,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本想回他几句,还未开口,就见门外走进三个人,为首便是萧衡,还有两位高壮大汉,应该是蒲凌口中异族茗士。
这两人明显听到他们方才争吵,眼中尽是轻蔑。
萧衡得知方泽生登门,特意过来看看,他年少时在中原学茶期间便久闻方泽生其名,一直想要找机会与他切磋切磋,如今一见甚有些失望,瞥了一眼矮桌旁的拐杖,坐他对面笑着说:“方少爷远道而来,有失远迎。”
方泽生抬了抬眼,拱手道:“见过萧三王子。”
萧衡免他礼数,又看了看他身边的付景轩以及怒气冲冲的陶先知和胡云杉,不禁叹了口气。
陶先知见他这幅样子更觉气愤,那眼神好似他们都是一群无用草包,白白让他期待了这么久,还不如一早就让他们回去,也省的再浪费时间准备这场毫无意义的茶局!
陶少爷本想不管不顾地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