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呆,只是会在医生护士检查时才稍有动静。
那样的阮家宝,让雷道尔莫名地有一种疏离的感觉,令他恐慌。明明真切地躺在眼前,可是心神却早不已存在同一个空间里。
空白淡漠的表情,漫不经心的眼神,就像将自己抽离物外,不沾一点尘埃的置身事外的神态。
雪染千山的冰冷。
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生活、怎样的经历,才能将一个十九岁本该鲜活灵动的少年人辗磨得如同迟暮者的寂静忍耐,耐得住一整天的空白,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
偶尔,雷道尔会不禁住问他在想甚麽,而游离物外的阮家宝总是要待他问上几次才怔然回过神来,然後低垂眉眼,轻轻地应了声:「没想甚麽,主人。」
雷道尔并不相信,这麽多的时日里,总有东西值得他思量的吧。史密夫医生说,如果他真的想知道阮家宝的思想的话,他可以代为联络Jing神科的权威,或许可以用催眠法或其他来读取阮家宝的思想。
但雷道尔却立刻拒绝了,快得有点狼狈。明明阮家宝最真实的面孔、思想、表情是他一直想知道的。但在答案可能获得的刹那,他却拒绝去看清。
他想起了几年前,阳光灿烂的一个清晨,阮家宝曾经奋不顾身地扑去为他挡掉子弹。他很记得阮家宝当时的眼神,透著不惜一切义无反顾的光。
他相信他的忠诚。
只是,他长期独自发呆的样子,却依然令他忧虑。那样的遥不可及,那仿佛,他是存在在他触不到的世界,可见,而不可即。
於是他为阮家宝订来一大堆关於英国历史文学的书籍刊册,看到对方喜悦感谢的眼神,他终於放松地跟著微笑起来。
他知道他和他一样喜欢这方面的书籍。几年前,在阮家宝只是待在大宅里侍候他起居饮食的日子里,他看到阮家宝最常阅读背诵的书便是英国文学,他最爱在回家的时候让阮家宝为他朗读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现在,他终於又回到了和阮家宝一起阅读,彼此讨论的时光。
阮家宝对文学的评析或许不够独到,但可以看到得他真的是很用心去读每一部作品,听著阮家宝分享他的意见时,雷道尔总是禁不住微笑。
医生说太用神不好,可是雷道尔却允许阮家宝窝在床上看书。
──这总比看到他发呆的好。
初春的天气乍暖还寒,阮家宝已手将休息了两周,手指上细碎的伤都大致愈合,可是提笔了。
这日,比平日早回家的雷道尔去到阮家宝房间的时候,正看到他背著自己趴在床上。
房间里的宁谧安祥,雷道尔不动声色地绕到他身旁。
阮家宝正低头专注地在本子上写著公式,略长的浏海隐去了他的眼,但雷道尔仍能从侧面感受到阮家宝单纯的快乐,仿佛空气中都弥漫著梦幻般的气泡。
──如此专注地沈溺在数字的世界里,忘乎所以地摒去现实的存在,以至於看不到雷道尔的视线。
他有点苦恼地皱眉,像无数为功课难题所苦的学生一样抓了抓乱糟槽的发,在本子上乱画,然後低低地欢呼一声,唰唰地在本上写一道道题解。
雷道尔突然想到,像阮家宝这年纪的孩子,正常的话,应该是徜徉在大学自由的空气里吧?
雷道尔终於淡淡地说出声来,看了看地堆在床边地上的历史月刊:「还以为你是喜欢文史的。」
阮家宝愕然地停住了飞舞的笔,空气里一直四周乱飘的气泡慢慢地逐一破灭,七彩的光黯淡下来。阮家宝慌张地在床上跪好,失措地用手梳理著蓬乱的发,说了声:「午安,主人。」
那样蓬乱的发是雷道尔所不曾见过的,阮家宝花了好一段时间才理好。在他面前,阮家宝每一根发都是顺服整齐,一如其人。
雷道尔坐在阮家宝旁边,拿过他的本子在翻,问:「这是甚麽来的?」
「是布莱克-休斯模型的算题,主人。」阮家宝说著,局促不安的收拾散落在床上的书藉文具。
「那是甚麽?」雷道尔目视阮家宝手上的砖头书,拿过翻了翻。
「是计量金融方面的参考书,主人。」阮家宝说,低垂著眼悄悄地察看雷道尔的动静。那是他最喜爱的书藉,也是他唯一一本偷偷地放在文件架上的书。
雷道尔顺意地翻完,无甚兴趣地递给阮家宝:「无聊!为甚麽看呢?」
「小林不自量力,想著若能增加财务方面的知识的话,也许能为主人更好地管理尚的资金。」
听罢,雷道尔抬起阮家宝的下颔,逼使他面对著他,然後审视他的眼,无奈地笑著说:「这麽虚假的场面话还是别说的好,喜欢便直说吧!」他揉了揉阮家宝的发:「你自管写书单出来,我让人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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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试日更,不过我懒。。。希望能坚持一周试试看。
狗样浮生-60宴会
闭门养病快将一个月的阮家宝健康渐见起色,在雷道尔的允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