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掌管衣物的内侍看他不起,说了好些难听的话,阿凉也不能言语,只得离开了,到最后,便将仅有的几件衣裳都叠穿在身上,用来抵御严寒。
他沿着小路慢慢走着,路旁的花草都已枯萎,阿凉蹲下`身子,轻轻去触碰地上冷硬的泥土,捻起一把放在手心,在慢慢松开手指任凭那泥土被寒风吹散一空。
他就好似那把泥土一般,无论曾被塑成何种形态,终究还是个不起眼的东西,哪里配妄想陪在慕辞身边,阿凉露出个凄凉笑意,无处可去的他只得寻了处避风的墙角睡了一夜。
次日清晨,阿凉在一片寒冷里醒过来,他紧了紧身上的衣袍,慢慢的走回燕承住下的寝殿,推开殿门外向里看去,慕辞只穿了件亵衣,正一匙一匙的喂着燕承服药。
燕承白`皙俊秀的脸笼在柔光里,显得分外的Jing致,慕辞瞥见阿凉进来,眉头微皱说道,“阿凉!不是要你贴身伺候承儿吗?你这是做什么去了?”
阿凉苍白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抬起手要比划着什么,慕辞摆了摆手打断了他,“好了好了,过来伺候王爷将药服了。”
阿凉接过药碗,服侍起燕承。慕辞站起身子,披上外袍极温柔的对燕承说着话,“承儿,阿辞哥哥下了早朝再回来陪你。”
燕承点头应了,便专心应付起眼前这一大碗药汤,待到一碗药终是见了底,阿凉忙收拾了药碗,恭恭敬敬的站在边上伺候着。
燕承见阿凉一张小脸苍白极了,也不知是不是方才慕辞呵斥他时吓破了胆,便生出几分逗弄他的心思来,招招手唤他过来,“阿凉,你多大年纪了?”
阿凉脸上露出几分羞哧来,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又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能说话,拿手比划出了个十七来。
两人便这般一问一答聊了许久,燕承很是喜欢眼前这个伺候自己的少年,见他不会说话,便打算待自己身子康健些了教他认几个字,阿凉一听这番话,眼睛顿时一亮,满脸的喜悦,连连向燕承行着礼。
二十章
今年的冬日异常严寒,连着下了两天的大雪,燕承靠坐在床榻上向窗外望去,一株红梅开的正好,斜斜穿过窗棂,几朵梅花看的燕承欢喜极了。他眉眼弯弯的笑着,慕辞看着燕承,细心的为他把被子盖得更严实些。
燕承的病在服了古方后有了一些好转,不必再整天躺在床上,四肢也生出了些力气,可太医们丝毫也不敢掉以轻心,生怕这是回光返照之兆,支撑不了太久。
“阿辞哥哥,我想去外面看一看。”燕承软软的哀求着,慕辞一见燕承这个样子,只觉得整颗心化作汪汪秋水,他笑着安抚燕承,“承儿身体还未好,还是安心修养为妙,不如听我奏首曲子”燕承好说话极了,点头应了。
慕辞差人取出他的古琴,扬手奏出一曲平沙落雁,音色深沉,余音宽广,燕承阖上眼睛,静静地聆听着,他的脸上带着大病过后的苍白和疲倦,慕辞手下琴声未停,眼含心疼的看着燕承,只愿岁月就如这般安稳的度过,抚琴品茶,喝酒赏花,沉醉于着美好的岁月之中。
突然几声低咳从燕承喉咙里溢出,他咳得微微弓起腰身,神色痛苦极了,慕辞忙快步走过来,帮着顺着气,过了好一会儿,燕承才稍稍缓解了过来,凤眸之中溢着水雾,深吸了几口气,脱力般的向后靠去。
几个宫侍连忙手捧着药盅走了进来,小心的倒出按古方配置的药,慕辞接过药碗,亲自喂着药,光是闻一闻都能觉出这药味道异常苦涩,让人胃中不禁一阵翻腾,燕承喝下的时候却连眉头都未皱一下,待到一碗药喂尽,慕辞献宝似的拿出特制的蜜饯送入燕承嘴里,燕承笑笑吃了几个蜜饯,那药中有安眠止痛的成分,过了片刻燕承双眼便有些睁不开,靠在枕头上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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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转眼即至,宫内开始着手布置起来,皆是一片祥和喜庆的气氛,燕承坐在小桌前,手里捏着一块芙蓉糕送到嘴里,脸上一片满足。慕辞满脸宠溺的看着他,又往燕承的杯盏中添了温热的姜茶。
燕承抬手拢了拢衣裳,折断的手指仍是使不上力,一个盘扣孤零零的开着,慕辞见状便凑近些,帮他系上扣子,又嘱咐侍从给大殿中的地龙烧的更旺些。
两人对坐在一处,一人容颜俊秀,肤白似玉,一人高大英俊,眉眼英气逼人,显得分外和谐。
燕承抿了一口姜茶,开口道,“前些日子我教阿凉识了几个字,他学的可快啦。”
“你倒是蛮喜欢他的。”慕辞应道,“他确实挺伶俐的,伺候人也是周到。”
“他原来是一直在你身边伺候着吧?”燕承状似漫不经心的问着,“而今你身边缺他服侍着,不会觉得不惯吧?”燕承这月余与阿凉相处,便觉察他是个性子良善的孩子,每每慕辞前来看自己时,阿凉那痴缠缱惓的神色做不得假,分明是个动了真情的痴儿。
无奈慕辞心中他并没有什么位置,恐怕只将他视作下人来看待。如此他便有了帮帮阿凉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