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倒在地上,硬是撑起身子护住慕辞。
剑尖冽冽,划破凝涩的空气,极是鲜红的血色蔓延开来,自那剑身流淌而下,慕辞肩头被刺出个寸许长的血口,正汩汩冒着鲜血,阿凉被他牢牢的圈在怀中,毫发未伤。
男人收回了软剑,极是不耐的拂去剑身上沾染的血污,他的声音极是冷清,透着些久居高位之人的桀骜,“你便是这般待他的?”
慕辞颇有些不解的看向男人,并未答话,兀自抬手封xue止血,复又将阿凉小心翼翼的抱回榻上。这才转身沉声喝问道,“你是何人?可知擅闯朕的寝殿犯了死罪!”
“死罪?我这便把你宰了!”男人手腕一动,便是掌风袭来,慕辞躲也不能,生生受了一掌,立时便吐出血来,男人并未作罢,还欲补上几掌,床上的人声音低弱,又断断续续,却止住了男人的动作,“你是……哥哥吗?”
慕辞闻言也是一怔,猛地抬头看向那男人,只见两人相貌并不相似,只隐约有些彼此的影子,他还以为阿凉的兄弟是个生在平常人家之人,却未料到竟这般武艺高绝,举止不凡。
回想起方才男人喝问他的话语,慕辞不禁语塞,竟手足无措起来,眼前的人便是他心上之人惟一亲眷。如今他犯下如此大错,若不是他往日横加苛责,又怎会害的阿凉落得这般地步,念及此处,他便颇有些心灰愧疚,垂首立在一旁,不再多语。
那男人走近些,细细看着阿凉脸容,指尖没在阿凉墨发之上,为其梳理起散乱的发丝,他脸上露出个浅笑,看起来不若方才那般可怖,这便要抱起阿凉向外走去,留下句话落在慕辞耳侧,“阿凉,同哥哥回家去,长明山的景致远胜过此处万倍。”
却不料那性子乖顺的人竟一反常态的挣动起来,他低哑着嗓子开口道,“哥哥,我想留在这……”,那抱住阿凉的男人猛地一怔,脸上竟掺了三分狠决,他沉声问道,“是不是他迫你到如此地步?哥哥帮你杀了他泄愤!”
阿凉闻言更是惊惶,他连连摇着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而起,一时间竟急的落下泪来,苍白消瘦的脸容上神情惨淡,眉眼低垂着不敢多语。他的嗓子刚复原不久,尚不习惯同人言语交流,竟又伸手比划起来,一味向着男人拱手,生怕他激怒之下伤了慕辞。
立在一旁的慕辞忙走上前来,将阿凉抱在怀中安抚起来,又对那男人说道,“是我从前恶待阿凉,你既为阿凉兄长,要杀要剐任你处置,我定无怨言。”
男人冷眼看向慕辞,紧抿唇角未发一言,他掌风一挥,屋内华丽名贵的屏风即刻化为齑粉,身子如同腾龙游月一般,不出片刻已是难寻踪迹。
第十八章
悠远静雅的箫声自八角亭台中传来,只见一人身披白袍立在亭中,愈发显得身姿挺拔,那人手持碧箫正吹奏着一支古曲,忽而止住了动作,浅笑着转过身来,语道,“周公子,怎是回来了也不知会一声?”
只见方才潜入宫中的男人手中提着一壶佳酿,显然已是微醺,他脚步略有些虚浮,揽住眼前的人的肩头,低声说道,“慕涯,我寻到阿凉了,他却不愿同我走……”
慕涯神色一黯,接过男人手中的酒壶放到一旁,半拖半拽的将人送入了房间,颇是艰难的安置到床榻之上。
安神的熏香自小炉中氤氲开来,将卧房蒸腾出丝缕不同寻常之意,他俯下`身子在男人唇角轻擦而过,便坐在一旁,再无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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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菱窗沾染着浅淡的月色,在殿内的砖石上镂刻出纹路,已是深夜时分,宫内一片静寂,只能听闻微风扫过树叶的轻响。
慕辞动作极轻的走近床榻,掀开遮盖着的重重帷帘,见阿凉安安稳稳的睡着,这才将一颗悬着的心放下,他取过小桌上的药油倒在掌心,摩挲着直至温热,这才细细的抹在阿凉身上各处关节之上,以缓解那缠绵筋脉骨骼之上的激痛。
自阿凉坠马以来,腰骨碎裂不得行走,便只能整日躺在床榻之上,他怕时日一长,阿凉的肌rou萎缩僵硬,便日日晚间抱着人在温泉池中浸泡,再辅以药油滋养身子,饶是已有近一年时光,却再不曾有半点损伤。
慕辞修长的手指揉`捏在那细瘦的手臂之上,无色的药油流诸于那病态的苍白肌肤之上,他神情极是专注,不停的揉`捏按摩着,直至整整一瓶药油见了底,这才起身洗净了手。他替榻上的人掖好被角,行至桌前平宣备墨,执笔写下,“三生缘定画情丝,白头之约书鸿笺。”
他将那一纸婚书妥善叠好,收进怀中,待到明日一早便拿给阿凉来看,忙完这一遭,慕辞便也脱下外袍,枕在阿凉身侧,揽着心上之人慢慢睡去。
忽而小窗一动,隐匿在夜色中的男人收回了指尖的暗器,在殿外站了良久,终是长长叹出一口气,独自离去了。
待到辰光初起,慕辞早早便起了身,备好了温热的布巾放在一旁,替刚刚睡醒的人擦拭着脸容,阿凉老老实实的窝在慕辞怀中,痴痴的看着眼前的人,忽而丝丝钝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