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是全天下最贱的人,没有之一,这句话的存世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因为大大表扬了邵启一顿之后,崇武帝终于露出了他狐狸尾巴,只听他又问:“那阿启你看太子比之你,天赋如何?”
&&&&靠!是来讨表扬的吗?!好贱!
&&&&虽说这世界上不肯摧眉折腰事权贵的人海了去了,敢于跟皇帝梗着脖子吵架甚至是互相拍砖的人也多了去了,但是那都是因为人家有底气好吗?那些人或是自己有很大的名声,在民间有很好的群众基础,或是出身杠杠的,没必要来迎合你……但是邵启不算在这两者里头啊!他感觉自己好像掉到坑里去了,不不不,还未曾入坑,只是不得不跳的感觉。
&&&&他只好硬着头皮道:“臣的父亲总说臣顽劣,而世上之事总抵不过‘认真’二字的,太子殿下的勤学好问却是举朝皆知的,臣如何敢与之相提并论?”
&&&&崇武帝却是哈哈大笑着拍了拍邵启的肩膀,“说得好啊,朕倒是对太子多了两份信心啊。”然后肃了脸看向邵启,“如今我遇到了个大麻烦,却是想请阿启你帮个忙呢,可好?”
&&&&好吧,大灰狼的尾巴终于完完全全的露了出来了,邵启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则是咯噔一声,想到,果然,皇帝主动跟你这么亲热不是没有道理的。但即使如此,他还是得高高兴兴地说:“圣人面前,哪里敢提帮忙二字,尽我所能就是。”不这样说回去邵翼能拆了他的骨头。
&&&&崇武帝于是更高兴了,却是没有明说,而是写了一纸谕令给他收好,假装没看见邵启僵硬的脸色,又表扬了好几句,并且承诺道:“你才入了銮仪卫不足半年,不好擢升,以免揠苗助长,但是不管成不成,朕都是不会怪你的,去吧。”
&&&&邵启就差给他跪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
&&&&原来这狗皇帝准备给郑泽封官,不是别的,就是之前郑衍曾说过的国子监祭酒一职。原先的祭酒年事已高,进来又生了病,便提前上折子乞骸骨了,推让三回过后,崇武帝便准了。之所以要让郑泽来担任,还真不是崇武帝有多喜欢郑泽,也不是所谓的求贤若渴。相反的,郑泽当年拒了一次婚,又抗旨不出仕,简直是让他丢尽了脸面。但是立国三十年了,长安虽说太平,然而大兴朝境内却是匪乱四起,让人极其不安,他觉得得崇武之外,还得搞一搞文治了,首先,得让人承认你这个朝廷还是很能吸引人才的。很好,郑泽就被当做吉祥物似的选中了。
&&&&但是崇武帝之所以不直接下旨,而是转了十八个弯儿让邵启去请,实在不是没有原因的。郑泽可是连续抗过三回旨的人,有前科的!要是这次还不行,崇武帝觉得自己可能会忍不住冲去崇仁坊郑家直接将人带出来咔嚓了的,不要以为他三十年不打仗,就不知道怎么动刀子了!但是不行啊,他要是敢这样做了,那就是跟七姓门阀为敌了。
&&&&要说崇武帝这辈子最后悔的是什么事情,就是他当年安逸之心占了上风,与士族们妥协,导致了现在的尾大不掉。虽说后来狠狠地压制了士族十数年,但是那只是面上风光,内政斗争只能让他的江山越发的不稳。他常想当年若是能够不畏惧人言,将这起子大山似的压在他身上的门阀世家们恨削一顿或者是灭掉几家该有多好?但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所以老而成Jing的他觉得该怀柔了,近年来不再十分明显地偏袒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庶族官员。
&&&&就这样,邵启有些心事重重地回了家,自己的小院儿里,昆仑奴老黑正铁塔一般地立在主人的院子前,将来问“到时间了,三郎可要传膳”的仆人给打发了回去,邵启则是洗漱了一番换了一身常服出了门去,倒是看不出有多为难的样子。老黑有些奇怪,怎么进屋的时候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出来就变了样儿了?不过自家郎君一向来与众不同,老黑郁闷了一通之后就抛开了。
&&&&仆人进去禀告说邵三郎来了的时候,郑泽正在南园与妻儿一道吃饭,四月里不冷不热的天气做什么都十分爽快,郑媞今儿个心血来chao下了厨,送去了松鹤堂一份儿后,四房四口人便在一处用了,谁知才聚了天lun呢,这不识相的就来打搅了。
&&&&郑泽想,邵三啥时候这么有面子了,老子在吃饭也敢让人来打搅?做徒弟的等一会儿又怎么了?却不知他实在是冤枉了人家邵启,而是这小仆是新调进书房的,还不懂事儿,便直接颠颠儿地去垂花门上报信了,结果门上嗑瓜子的仆人想着不会是有什么事儿吧,就亲自又另过了三道门去了南园的门上传口信,南园的粗使仆妇、主院粗使仆妇、大使女,就这么一层层地穿进去,话儿就变了味儿了,郑泽等人听在耳里的是“邵三郎君有十万火急的事儿寻郎主呢”。
&&&&郑泽怒了,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儿啊?民以食为天不知道吗?这是阿媞三个多月来头一次来了兴致下厨好吗?“让他候着去吧。”又对郑媞说,“一会儿吃完了饭我带你去见见武师,乃是峨眉女弟子,很有几分真章的,正好你跟着练练也能强身健体。”竟是想要晾一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