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媞,来阿娘这儿。”进了雅间,随着兄长、师兄一块儿与长辈见了礼,郑媞让半靠在榻上的薛氏叫住了,不过郑媞此时心里委屈极了,小小声地在鼻子里哼哼了两声,假装没听见,就要跟十一娘一块儿溜进里间。
&&&&却听薛氏加重了声音:“媞娘!过来!”
&&&&好么,强硬起来了!郑媞瘪了瘪嘴,咬着唇,低着头,挪到了薛氏的跟前儿,两只手十根手指头绞在一块儿,这么多人在,被教训很丢脸的……不过薛氏不是卫氏,她还是比较知道小娘子爱脸面的小小自尊的,是以就算私底下再严厉,在外头还是很给这小娘做脸的,虽有些无奈,但还是温柔地解释道:“就你们在下面不好看,明日该有不好听的传出来了。”
&&&&也是,今日王家那位传说中好武且凶悍的娘子被他家兄长包装成“才女”推了出来,背后指不定正谋划着什么呢,也完全不怕人说,当所有人都不屑于与他们同处一室的时候,郑媞他们还在下头,那就是士族里的奇葩了,也是会被波及的。不要小看了舆论,那是能伤人于无形的。至于王家为什么不怕?呵,从贵妃得势且生下六皇子后,王家就已经没有脊梁骨了,他们不要名声,不要风骨,他们要的是荣华富贵,是高人一等,还要这富贵一直延续下去。
&&&&女人是记仇的,薛氏至今忘不了当年狼狈出京的场景哩,都是贵妃一系对她的阿姮有了非分之想!
&&&&“你且看着,一会儿有热闹瞧呢。”薛氏搂着郑媞,也不避讳邵启、崔望阶等,后者被郑泽拉去对弈了,对于崔望阶,郑泽心里有了一个“郎子训练计划”,不过某人完全不知情罢了。
&&&&果不其然,薛氏才说完没有多久,一层又热闹了起来,让原本坐不住打算走人的王家人生生的又止住了脚步来。
&&&&“原本还抢不着下头的位置,现如今倒是捡了现成便宜了。如此就多谢王郎了。”李思芳与王坤同岁,是淮Yin李氏旁系子弟,也是宫中正受宠的李昭仪的内侄,不过才十五岁年纪就已是从六品上的奉议郎,比王坤的八品翎卫却是要高上不少。而昭仪无子,靠着的是皇后,与王家不对盘简直是注定了的。
&&&&王坤有些恼怒,冷声道:“谢我什么?我有这么大的本事吗?”
&&&&那厢李思芳就笑了,带着股士族子弟惯有的高高在上以及云淡风轻,“哦,没有么?”然后就不说什么了,领着人,寻了个好位置,稳稳当当地就坐了下来。
&&&&但王坤还就是恨他这样子的态度,心中不由得泛怒,却也不能就此走掉,不然倒显得心虚了似的……哪怕他此时真的十分心里且郁闷,看了妹妹王二娘一眼,奈何王二娘的冷脸一直就没有回暖过,冰冰凉的能冻死个人,弄得王坤心里也从不在意变得七上八下了起来。可是再想想也就没什么了,这都是父亲吩咐的,阿妹怪不得我。
&&&&圆台之上解说之人已然将排行第十的那一株名为“银红巧对”的开张型红牡丹介绍完毕,眼看着台下从热闹到冷清,在到现在的两方争锋相对,真是有捂耳朵的冲动来着,好不容易说完了,忙让侍者抬了牡丹往楼上去,自己则是可以功成身退了,只是却有人叫住了她。
&&&&说话的是李思芳,他抬手拦了一下,道:“这一株我买下了。”
&&&&王坤当即就哂笑了出声:“李郎君,我看你是在桑梓地待得太久了,还不晓得规矩吧?楼上贵人们都还没评鉴过呢,花王也还未竞出,如何能随意就让你买了去?”说完又不轻不重地道,“长安的花会总是与别地的略有不同的。”却是在嘲笑李思芳土包子了。
&&&&李思芳怎么说都是个世家子弟,虽说自近百年来中原大地上战乱不断,朝廷政权几度更迭,淮Yin李氏早已不负盛名,到了今朝,不过空享士族之名罢了,但是李思芳骨子里的骄傲是不下于任何人的,闻言立马就冷了颜色,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冷测测地看着王坤:“倒是要向王郎君请教了。”
&&&&“不敢当!”王坤嘴里说着不敢当,实际上却是滔滔不绝了起来,什么“要贵人们品鉴完了,竞逐出花王以及后面的顺序,逐一竞价。不过这些一般都是七姓士族们包圆了的,咱们这样身份的,一般都没戏。”
&&&&这话儿说得李思明脸色又是沉了一分,不禁咬牙看他:“凭你也配与我相提并论?”出生即决定了未来,淮Yin李氏风光不再不假,但是祖宗的荣光还在,走出去还是能得到一群人的奉承恭维的,从来不会“自甘下贱”到与王坤相比。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耻辱!
&&&&王坤脸色也不好看,目光直视前方:“凭你也敢跟七姓士族比?”
&&&&“你!”
&&&&两个人剑拔弩张,却又偏偏只能压低了声音状若无人地吵着架,外人看去只以为还是一排和乐的,但是当中的对话却听得两家随行的仆人恨不得能捂上耳朵……
&&&&殊不知这一番交锋通通落在了有心人的眼中,楼上郑家的雅间里,郑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