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可置信地睁大眼,却见眼前的一切都天旋地转,继而发生了变化,刚刚还是喜庆热闹的宴会,现在转瞬就成了惨白的灵堂。红绸成了白花,大厅里传来女人哀哭的声音,少年用手捂住耳朵,那些声音还是不停地往他耳朵里钻,随即哀哭又变成了惨叫,少年不断后退,那一具具狰狞的尸体还是阻拦不住地出现在眼前。
&&&&白夫人的身体缓缓软倒在地上,从她颅骨里流出一大滩鲜血;二姐无力地挥着她的锤子,上面附着的灵力黯淡极了,下一刻得光芒消失了,然后她被无数只黝黑的手按住了;三姐被卸掉了下颌,口水从里面流出来,而她向来整齐的衣襟被扯得七零八落,有人趴在她身上耸动着,发出yIn邪的笑声;四姐小小的、**的身体蜷缩在一起,她睁大了呆滞空洞的眼睛死死盯着少年,已经没有了声息。
&&&&白家血流成河,所有下人、丫鬟、仆童,开膛破肚,死相极为可怖,空气俨然是铁锈味的了。
&&&&“少爷”、“决儿”、“决弟”、“决哥哥”无数声音重叠在一起,冲击着少年的心,他再也站立不住,跌倒在地上。
&&&&“桀桀桀,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突然有声音尖利地响起来。
&&&&白决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夜静的可怕,有一瞬,他分不清现在是梦境还是现实。
&&&&他的眼前出现了许多形形色色的幻影,一些人影在他的面前晃过去了。他隐隐约约的看见白老爹,白夫人,姐姐们,还有那个人,他们笑着围绕在他身边,在他伸手过去的时候,却又一一远去了。
&&&&即使是在现在,他也能回忆起那些甜蜜的日子,然而现在就剩下他一个了,一个人在这孤苦无依的地方,他从没有感觉到这样的无助和孤单,而夜晚无疑把那种孤单放大了无数倍。他开始怀疑起来:自己怎么会做了这样一场大梦?
&&&&白决勉强站了起来,胸前垂着的红珠子突然发烫了,他一下子回过神,低头讽刺地像是和谁对话:“我知道的,我不会绝望的,绝对不。你大可不必Cao心,该有你的总是少不了的。”
&&&&“那就好,”一道妖媚的女声突然响起,随后,她像是要强调什么似得,连忙补充,“你小子可别自作多情啊,我是说,你死了事小,可别耽误我的大事。”
&&&&“现在陪在我身边的可是只有你了,”少年故意扬眉,他现在看上去和刚刚判若两人,“你还这般绝情?”
&&&&“呸,别把你那些黏黏糊糊的手段用在老娘身上。”那女声骂起人来可是毫不含糊。
&&&&“大人?”睡在门外的平儿迷迷糊糊听到响动,起身询问。
&&&&“无事,你且睡去吧,明日还要陪碧瑶那小丫头玩呢。”少年温柔地说,与声音不同,他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你这小子……”起先那妖媚女声嘟囔了几声,随后却是听不清了。
&&&&夜,渐渐深了。
&&&&归元四百八十三年,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来来回回地产房外踱步,一阵阵痛苦的叫声从窗里飞出来,直往他的耳朵里钻。
&&&&“他娘的,生个孩子怎的这么麻烦!”他终于忍不住叫道。
&&&&“哈哈,白老哥,嫂子都生过四个了,你也等过四回,怎么还是这样地等不住。”站在他身旁的是个叫吴老三的瘦削一些的男子,不由得苦笑,前者粗粝的嗓门震得他耳朵发疼。
&&&&“这回能一样嘛,街口卜卦的黄大仙说过,这回准是个带把儿的。”男子抑制不住紧张地怪叫。
&&&&吴老三正欲说什么,“哇,哇!”——洪亮的啼哭便响起来了,在宁静的夜晚格外清晰,早有手脚勤快的姑子来来回回地忙碌,端出血水,送进柔软的绢布。
&&&&“恭喜白镖头,贺喜白镖头,是个男孩儿。”四十岁光景的产婆抱着孩子出来,殷切地向这家的男主人道喜。
&&&&白镖头也就是中年男子,笨手笨脚地从产婆手中接过那个被层层绢布包裹着的团子,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他的手微微颤抖,不过他全没有在意,众人即便有看到的也当他太高兴了,只在心里笑笑,只有吴老三留意了下,不过他忙着和大家一起向白镖头道喜,什么也没来得及说。
&&&&于是第二天,宁国苏城武邑县所有的人家都知道运镖的白家新添了个白胖娃娃——带把儿的——这全靠白镖头兴奋的宣传。也难怪,白夫人之前连生了四个女儿,这第五胎终于是个男孩儿,可把他乐开了花,逢人便爱夸自家胖小子一看就聪明机灵,资质一定也好,他热切地和白夫人谋划着什么时候该送儿子去开蒙,要怎么训练他的灵力,甚至还幻想起了送孩子去参加仙门大选的事。
&&&&白夫人抿着嘴笑,也由着他去,在女儿们吃味的时候还安慰她们别和老爹一般计较。
&&&&白镖头这么看重儿子自然有他的故事,他自己资质算不上好,学完了每个儿童必学的基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