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
然后,莫昕许抬起了头,表情非常柔和,仿佛真的与他无关一样。他轻声说:“耿亦扬挺好的。他很喜欢你。你们两个好好的啊。”
陈霂承气得一口气直接憋胸口,差点没缓上来。他转身缓了缓气,然后又转过来拿手点着指指莫昕许的鼻尖:“行,行。莫昕许,你够狠!牛逼!”说完,他越过莫昕许,一把拉开门,“哐”一声把门摔上,走了。
莫昕许很慢、很轻地呼了口气,目光有点散,不知道往哪里去看,更不知道看些什么。他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直到他回过神去想要迈出步子,才发觉脚已经麻得没什么知觉了,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莫昕许感觉到了膝盖传来的钝痛,那钝痛中还有几丝细细的刺痛感,又尖锐又鲜明深刻。他忽然就笑了,自言自语道:
“喜欢。”
陈霂承请了假回家,本来想去酒吧,想想也没什么意思,又烦得很,连开门都摔摔打打弄出好大动静。门口放着耿亦扬的鞋,耿亦扬没有出门,但是也没有出来看他,更没知会一声。陈霂承还以为他睡着了,刚一进客厅,就看见耿亦扬呆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陈霂承把外衣脱了挂到一边的衣架上,问他:“你今天不写稿了?”
耿亦扬好像刚回过神,吓了一跳,情绪也不是很高的样子,“啊?啊,不写了,歇一天。”
陈霂承“哦”一声,径直走房间里去了,躺下睡觉。他浅眠,不大会儿听见耿亦扬开门出去的声音,就醒了,准备起来喝杯水再睡。他去到厨房,从客厅路过,看到沙发垫后面露出一个黄色的纸角。
陈霂承拿出来,是一份土黄色的纸质文件袋,很像是公立单位会用的那种档案袋。他把档案袋放到桌子上,那缠着的绳子好巧不巧就开了,里面的文件散了一地。
陈霂承弯腰去捡,手却突然停住了。
甲方愿意将本协议第一条中所有的个人财产遗赠给乙方,并由乙方承担抚养甲方义务;乙方愿意承担抚养甲方义务,并愿意接受甲方遗赠的财产,为此,就遗赠抚养相关事宜,在双方平等自愿基础上经协商一致达成如下协议,……
陈霂承写过现代修仙,当时找资料还特意查过,遗赠抚养协议的意义就和断绝亲子关系是差不多的,相当于你爹妈找了别人赡养他,他们以后的所有事也都跟你没关系了。陈霂承找了找,这份协议复印件的甲方果然姓耿,叫耿建辉,十有八九就是耿亦扬他爹。
天快黑透了的时候耿亦扬才回来,拎着一兜子零食和一兜子罐装啤酒。陈霂承很自然地帮他接过来,顺嘴问了一句:“你今天没事吧?好像心情不大好。”
“没事啊?”耿亦扬一脸惊讶,“我能有什么事?”
陈霂承话外有音,“我不喜欢你有事瞒着我,你要是心情不好就直说。”
耿亦扬心里一跳,但还是笑了笑:“哥,真没事。”
陈霂承没有多问,径直回了屋里。
周五放学,街里已经挂起圣诞节的装饰了。门市房都贴了喜气洋洋的圣诞老人,服装店饰品店和蛋糕店尤其弄得花哨,门口还会摆巨大的圣诞老人玩偶和圣诞树,外墙和牌匾上缠着密密麻麻的小彩灯。周五是平安夜,周六是圣诞节,周日是狂欢夜,莫昕许坐在公交车上从车窗往外看的时候想,去年的圣诞节他是怎么过的来着?
微信QQ之类的社交软件上已经开始铺天盖地的群发祝福了,但是却没有一条是陈霂承发来的。莫昕许握着手机发了会儿呆,险些没有坐过站去。上次周三与陈霂承吵架过后,那人似乎就打算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了一样,他不敢去主动找陈霂承,陈霂承也真的没来找过自己,连同桌都问:
“你跟陈霂承怎么了?”
怎么了,他也很想知道怎么了。明明陈霂承的态度都那么明显了,可自己始终都不想要迈出去那一步。是怕?还是些别的什么?莫昕许无从得知,只要是涉及到陈霂承相关的事情,他总是无法理智且正确地思考,只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将事情的结果扭转偏离出自己想要的方向。
他回到家,家里很罕见地安静,还是在母亲和妹妹没有睡觉的情况下。屋子里弥漫着炖rou的香味,妹妹在厨房里转来转去。她年幼的脸上满是兴奋与期待,蹦蹦跳跳地从厨房出来后,在见到莫昕许的时,突然做了一个鬼脸。
“嘻嘻——今晚吃rou啦!”
莫昕许下意识觉得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他把外套脱下来挂到门口的挂衣钩上,正准备把书包放到房间去然后看看养的兔子跟猫,这时候父亲从他的房间里出来,脸色极为Yin沉,没等莫昕许一句“爸”叫出口,就直接上前几步朝他狠狠甩过来一巴掌,这巴掌在空气中炸出一声清脆的响:“你他妈就是个不要脸的贱逼!”
莫昕许被一巴掌打懵了,头偏向一边,一侧耳朵严重耳鸣起来,连眼前的视线都有点模糊了。脸上传来了火辣辣的刺痛,脸颊立刻肿热起来,逐渐开始发麻。母亲从厨房出来,端了一锅rou汤放到饭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