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但知道,而且还极力要查出那个人。”言佑羽眼中闪过凌厉的光芒,“因为他看到了那张照片,所以现在,最能引起他怀疑的人就是你。”
“不,这样下去……”展越熙慌乱地看向言佑羽。
“所以,我们必须把他的目光引向别人,阮影雒,”言佑羽不耐烦地打断他,玻璃般澄澈的眼中闪过一丝邪恶的微光,“十天之后我们要告诉他,阮影雒会搬到薇姐家里,在这期间,你绝对不能露出马脚。”
展越熙一惊,随即冷静,蹙着眉艰难地点点头。
而卓薇眼前还有更麻烦的事情等着她。
阮影雒大概十天后就会搬入她家,每每想起这件事,她就会有抓狂的感觉。
十天,对卓薇来说,就像过了十年之久,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一种感觉,有些事情,看似触手可及,却根本无从下手,说出来是一句话,做起来却难上难。
她一再告诉自己一定要在十天内找出那个人,而事实上却是她如同陀螺一样每天转个不停,根本没有时间去调查甚至是去想那件事。
上课,阅卷,和别的老师一起调研和分析学生的成绩排名,从无数押题卷中找出靠谱一些的给学生测验……这些,都让她忙得几乎透不过气来。
十天,就在她每晚睡觉前的遗憾和恼恨中一点点过去了。
那一天,刚好是难得的假日,暮春的阳光,温暖而带着丝丝热气,樱花已经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缠绕在墙面的蔷薇露出了可爱的花骨朵儿,初现风华。
傍晚,校门的小轿车几乎排满了长长一条道路,学生们陆陆续续离开了学校。而阮影雒在临走时,还故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绝对是赤裸裸的威胁!
在办公室磨磨蹭蹭,直到再也呆不下去了,卓薇才将简单收拾了行李跨在肩上,准备回家。
第一次,这么强烈地产生了不想回家的念头。
家里,有一个于她而言近乎陌生的人,而她,必须被迫接受这种陌生和别扭。
当她一路浑浑噩噩的挤公交车,走回到家,习惯性地摸包里的钥匙时,才想起那唯一一把钥匙已经交给了阮影雒,而她还来不及配新的。
吱嘎——一声,她愣了愣,门竟然没锁,屋里面的一切让她呆住了。
十几个大大小小的箱子堆满了本就不算宽敞的客厅,地上,桌上,沙发上,只要是能放东西的地方都没有幸免于难。而阮影雒大少爷则坐在沙发的一角,安静地喝茶,仿佛超脱于物外之人,悠然自得,不惹尘埃。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以平和的声音说道:“阮影雒同学,请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抬起头微微一笑,“回来了?等你一起收拾行李,然后一起吃饭吧。”
他放下茶杯,优雅地挽起衣袖,露出白皙修长却不失紧致的手臂,然后扛起了一只箱子,挤进了他的房间。
卓薇不自觉地露出一丝笑意,力气不错,这样至少就不用他帮忙扛箱子了。
不知不觉,她竟然帮着阮影雒将房间收拾干净了,阮影雒几乎把自己要用的所有东西都搬来了,床单被套,台灯插座甚至洗漱用品……只等布置好一切,就可以立刻舒服地住下来了。
将淡蓝色的窗帘最后一颗铁钩挂好以后,卓薇终于缓缓吁了一口气,全身一旦放松,疲惫酸痛的感觉便铺天盖地袭来,眼前陡然一阵眩晕。
哐当一声巨响,她摔到了地上,后脑勺一阵剧痛,她不禁痛呼出声。
“薇姐!怎么了?”一道人影闻声后迅速掠过来,小心地将她从地上搀扶起来,一双水光澄澈的眸子溢满担忧,温暖的手四处查探看她究竟伤了哪里,“哪里痛?”
她挥开那只四处作乱的爪子,倔强地微抿双唇:“没事,你放开我。”
要不是这小子连个窗帘都不会挂,她至于跌到地上去吗?
“我扶你去休息。”阮影雒无视她的抗议,连哄带拖地将她摁在了沙发上。
咕噜——
不明响声在寂静的气氛中格外响亮,阮影雒看向卓薇,笑容诡异。
“我……我去做饭。”卓薇尴尬地侧过脸,却依然无法掩饰那正在灼烧的红霞,渐渐有了燎原之势。
阮影雒唇边的弧度越来越大,一直盯着她,直到卓薇慌慌张张地溜进厨房。
将冰箱里所有的食材都拿出来一一摆好,胡萝卜,牛rou,冬菇,火腿肠,青豆,还有鸡蛋面粉。大刀一挥,她熟练的刀工让贴在门缝偷窥的阮影雒惊叹不已,不由得已经开始期待未知的晚餐了。
热油,翻炒,加水,淀粉和鸡蛋清,盖上锅盖,咕嘟咕嘟用小火慢煮。
不一会儿,一盘色泽鲜亮,香气腾腾的冬菇烧火腿便装盘上菜了。
摆好碗和筷子,卓薇又回厨房去做下一道菜,此时,电饭煲叮的一声响,饭熟了。
阮影雒终于坐不住了,无法再继续当一个饭来张口的少爷,揭开热气腾腾的锅盖,眼睛一亮,细心地盛好两个人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