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人,本就不用通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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汀兰园内春日融融,和从前的许多个早春一样,梅花半落,还留了清香,惹得人心醉。察陵湄不必多想,也知道自己哥哥约莫就是在那里了。
“咯咯咯……”清脆的孩童笑声从梅树旁传来,旁边是察陵宣和文洁二人,好一副岁月静好的景致。
宁澜看着远处三人,心中有股难言的情绪,如云雾般缭绕在心。察陵湄早已给远处的小孩子抛了一个明媚的笑容,叫得却是他身旁的人,“哥哥,嫂嫂,我回来了!”
察陵宣抬头,看到不远处站着的二人,一时怔怔忘了起身。方才放在孩子嘴边逗弄的手指被小煜儿咬了一下也没发觉,还是文洁推了他一把,“阿宣,你念叨许久的妹妹回来了,怎么反倒无话了?”
察陵湄拉着宁澜已经到了那三人面前,她冲着哥嫂二人笑出了声,却赶忙弯下腰去逗弄自己的小侄子。
“湄儿,回来怎么也不提前讲一声?”察陵宣冲宁澜一笑,便看向自己妹妹,语气里颇有些兄长的关照微责意味。
察陵湄朝他吐了吐舌头,文洁却抢先一步笑道:“要提前通知做什么?反正你不是吩咐下人一直好好打扫湄儿的房间么?”
察陵湄忙着逗弄孩子,也习惯了察陵宣如此待她。宁澜见她一时半会儿定然不愿离开,便对察陵宣道:“侯爷,是否方便借一步说话?”
没有找任何借口,并非粗心忘了,只是宁澜知道,无需找任何借口。察陵宣点了点头,温声道:“文洁,这边你照看吧。”
遥望察陵宣和宁澜二人,一人身着华贵紫袍,一人仍旧是一身淡青色竹纹长衣,尽管样貌不像,可身高很像,背影透出的风骨很像,也许还有其他很像的东西,察陵湄一时想不出。
二人离开了汀兰园,察陵宣请宁澜进了自己的书房,落座后,他看着眼前人,忽然苦涩一笑。
“侯爷。”宁澜只是安静看着他,好像知道他内心所想。
察陵宣摆了摆手,“说起来,我该称宁公子你一声兄长。”
他们才是同母异父的兄弟,真正有血缘关系的人。宁澜静静一笑,“算了吧,我想你大概和我一样,还是喜欢原来的称呼。也和我一样,大多时候并不在乎甚至不喜这些称呼。”
察陵宣听着宁澜讳莫如深的语气,眉头一紧又一松,反倒又笑了笑:“有没有人告诉过你,过慧易夭?”
“可不正是如此?”
对面的人过于坦然了,察陵宣抿了抿唇,娓娓道来:“年少之时我便被封为定远侯,本该早就结下姻亲,可偏偏几近而立才成家。外人道我诗酒风流,快意潇洒才不愿被家室所牵绊,就连当年东琴先皇要将心爱的长公主许配给我,我也婉拒了。”
察陵宣叹了口气,一时无话,宁澜接过他的话,“你一早就从自己母亲那里知道湄儿并非你亲妹妹,湄儿在规矩严苛的察陵家长大,可年少的胡作非为和顽劣任性几乎都是你惯的吧?看来侯爷一开始便不希望湄儿成为一个大家闺秀,觅得良人么?”
察陵宣微微睁大眼看着这个平静的人,心跳还是快了许多,“我承认自己的私心,我曾经甚至希望把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即使只是以哥哥的名义,我也一定会护她一世周全。”
心中的猜想被证实。
察陵家的小姐怎么也该是察陵韫那样中规中矩的,怎么也不该是察陵湄那个肆意闹腾的性子。看来察陵宣这个兄长做得过于好了,无止境地纵容,无止境地替她受罚,无止境地以哥哥的名义把她带回家......
呵,好算盘。
“那么何时改了主意?”宁澜出口照旧是平淡的语气。
“我若说是遇见文洁开始,你大概也不会信,自然这也不是真的。”察陵宣直直看向宁澜,“从湄儿遇到你的那一刻,我看到她眼睛里从未有过的光芒,我便知道你将是个可怕的人,至少在我这里是这样。”
“你终究还是个好哥哥,不是吗?”宁澜并不对他的哀愤作答,反倒淡淡一笑,“多谢你的纵容,否则终我一生,我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值得我去解忘尘。”
心忽然抽疼了一下,察陵宣终究不是恶人,“湄儿永远是我的好妹妹。说实话,宁澜,你是令我仰望的人,可我并不想将湄儿交到你手上,你应该知道原因。”
宁澜点头,心很重可是不能被眼前的人发觉,还是一贯地淡定,“我能带给她的快乐,即便旁人有一辈子的时间,也给不了她。”
很少有人能像宁澜那样,用温平的语气说出这样笃定决绝的话,并且毫不矛盾,不可置疑。
输了,很早就输了。
察陵宣看着门外春和景明之色,目光变得柔和,“如今我已有家室,文洁和煜儿在我心中非常重要。至于湄儿,她是我妹妹,我不会忘了这一点。”他看向宁澜,笑了笑:“至于你,不是我兄长,是我的妹夫。”
“哥哥,哥哥……”远处传来察陵湄的呼声,那声音越来越近,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