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手里的茶杯,上好的紫砂壶,他对茶不感兴趣,可是老爸最宝贝的一套茶具就跟这个很像,虽然档次肯定没有这个高就是了。
“我知道,他是他爷爷的私生子。”
卫大哥静默了很久,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有些无力的向后仰靠在椅背上,伸手覆盖在自己的眼睛上,低声问道:“他果然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是,比你们所以为的时间还要长。”项飞如实回答,“就是安安被绑架的那天上午。”
卫大哥猛然坐直身子,满脸的不可置信:“他那时才那么小!他怎么会知道的?”
“那就要问你家里的那些佣人了。”项飞一针见血,“不是说你们豪门出来的佣人素质都很高吗?我看也不见得,随口议论主人家的事,还让人给听到了,你们家事大街上随便找的人吗?”
卫大哥颓败的又坐了回去,“我们本来都以为这个秘密可以瞒到死,到我们所有人都进棺材的那天,永远也不会让他知道的。”
“怪不得从那以后他的性格就变了,起初我们都还以为只是因为安安,没想过会有更深的一层原因。”
“这种事瞒也是瞒不住的。”项飞觉得这一家子都傻,“首先他那对眼睛你就没办法解释,他哪天想起来要问你,你都没法回答他。”
“再说,现在也不是纠结他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现在他已经知道了,而且早就折磨出了心理问题,难道不是该想着怎么去化解他心里的这些痛苦吗?”
卫大哥无力的撑着脑门来回摩挲,“我当然知道这个问题,事实上我很早就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已经知道真相了,只是我不敢去求证这件事,不知道怎么跟他启口,也找了很多心理医生,可是我曾经也跟你说过,他的心理防线很重,心理医生也没办法敲开她的心门,他也很拒绝做催眠,我也是真的没办法。”
“当年的事他是最无辜的人,我也知道是爷爷的错,可是你让我怎么办呢?我爷爷也算是光明磊落了一辈子,唯独这件事荒唐了一回,我不知道该体谅哪边。”
卫大哥深深的叹气,“他所知道的真相,应该是他母亲那里听来的,我猜他那么恨爷爷估计也是因为这个,其实当年的事情没有那么复杂。”
“爷爷曾经的确是想过要带她回来的。”
项飞认真的听他说,一句话也不差嘴。
“爷爷nainai是政治联姻青梅竹马,两人年轻时感情特别好,可以说是教科书典范了,可是你知道,人是会变的,他们之间感情也还是很好,但就是很平淡的夫妻关系。”
“爷爷是个很浪漫的人,他喜欢一切年轻新鲜的东西,平时也喜欢跟我们这些小辈谈天,有一次他瞒着我们去平时根本不会光顾的路边小酒吧坐坐,在那里认识了一个女人。”
卫大哥看了一眼项飞,接着说:“就是星河的母亲,她那时候只是个酒吧里跳舞的女郎,偶尔陪人喝酒,他们一开始就是聊天而已,她是个很天真的女孩,即使在风尘烟花地里待了很多年,却还是很奇怪的有一种小女孩一样的纯真,对所有事物都很好奇,这让我爷爷觉得很迷人,两人一来二去就发展出了感情。”
“她一直都不知道爷爷有家室,以为他是离婚独身的老男人罢了,后来nainai生病,爷爷回归家庭,本也想提一下离婚的事,可是nainai那时候病的挺重的,他又有些犹豫,毕竟nainai什么也没有做错,他们之间就算没有爱情也有亲情。更何况,nainai的性格很刚烈,看着温柔好说话,其实骨子里比谁都偏激,他不敢说。”
“再后来那个女孩就怀孕了,到处找爷爷,等爷爷知道这事的时候,已经没有办法打胎了,他的想法是在外头给她准备一个房子,当作外室养着,这样就两头兼顾。”
“可是没想到那女孩竟然比我nainai性格还要倔强,我见过她一次,那时她刚生完没多久,整个人枯瘦如柴像是死过一回一样,我爷爷欺骗她的事几乎让她发疯。”
“人人都说欢场的人没有心,可也不是人人都那样的,她不肯跟我爷爷在外头住着,就把星河托付给爷爷,之后就悄悄走了。”
卫大哥说到这里,面上有些愧疚,“我那时还小,也才十三四的年纪不懂事,还以为她是那种故意勾引破坏别人家庭的人,跟她说话也不客气,到她后来病死也没能跟她道歉。”
“爷爷确实在这件事上对不起她,但他其实也是真的爱她的,这点没有做假,只是那个女孩后来不信罢了。”
项飞静静地听他说完,也跟着叹了口气:“这些个男的真是奇怪,跟自己老婆感情好好的,突然就觉得外头的好,跟外头的女人好上了,回头又觉得对不起自己家里的老婆,这么活着不累吗?感情他们一天天的都委屈,都是女人们不好?”
“爷爷他……这些年过得并不好,自己的儿子只能当孙子看,还得瞒着nainai不能说,喜欢的女人到死都不敢见一面,他也……算是得到惩罚了。”
“这不叫惩罚。”项飞不屑的说,“他什么都还握在手里,怎么能叫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