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从无半分相瞒,哪怕说了有可能会被捶死,他都要说出来。按他的意思,不是不能瞒,但瞒了就总感觉他们俩中间隔了些什么似的,远了许多,他宁愿被捶,也不愿意接受疏远的感觉。
为着这事,晏淮没少跟他生气——他们俩都是男人,照理说才应该都是一个阵营的,结果这小子每次都叛变!
齐景殷也想起来了自己过往的坚持,垂眸不语:他现在瞒了俏俏的,可不止是心意。
————————————————
因着冀州离京城距离较远,在太子的有心相瞒之下,齐景殷身赴疫区的消息并没有传至京城。
但人去了疫区的消息可以瞒,爆发瘟疫一事却是要火速呈报陛下的。
为着不扰乱民心,瘟疫之事并未宣告天下,只在朝廷之中传开了。
京城人仍旧有条不紊地过着平常的日子,卖力吆喝的摊贩、卖花的小花童、来来往往的车马行人……共同组成了一幅生机勃勃、热闹非凡的人间图卷。
不知者自在生活,知情者负重前行。
朝堂之上的氛围自然不会好。
隆安帝既担忧太子等人会有危险,又惦记着这场瘟疫也不知能不能及时控制住,只能强压着脾气下令调度物资,将需要的药材等全速运往冀州。
在这种压力之下,即便隆安帝时时告诉自己要控制情绪,也按捺不住发火的欲望了。
往日朝会上遇上大臣们争吵不休,他还能把他们当猴戏看,可现在他只想下令将他们拖出去打五十大板。为了避免自己落了个打杀朝臣的名声,他选择了面色沉沉拂袖而去。
在隆安帝又一次拂袖而去之后,大臣们面面相觑,方才与人争了个面红耳赤的葛御史对站在他上首的荣王问道:“陛下这是?”
他不问荣王还好,一问荣王,荣王就觉得这姓葛的是真的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了。
“本王久不上朝,倒是不知,这朝堂之上,何时成了泼妇骂街之地?”荣王毫不客气地高声嘲讽道。
葛御史被讽刺得满脸通红,嘴唇哆嗦道:“……你!”
荣王可没有顾忌他感受的意思,冷哼道:“依本王看,合该将你们都拖出去打板子清醒一下,再洗洗你们的脑子!”
“太子受困,瘟疫当前,尔等不想着替君分忧,反而拿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烦扰陛下,究竟是何等居心?我大雍人才济济,如何让这等不分轻重、居心不良之辈混迹朝堂?”
荣王的话半分不客气,就差没指着葛御史等人的鼻子骂他们尸位素餐、指着右相骂他察人不明选人不当了。
要知道,右相此前曾任多年科举主考,选拔的士大夫官员无数,被荣王指着鼻子骂的葛御史等人也是其中一员,更是众人皆知的右相派系。
右相被这样明着内涵,脸上自然有些挂不住了,给自家大儿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出来说话。
右相长子现任礼部侍郎,为人脾气火爆,向来是个一点就炸的,这回却没有如了他爹的意,反而微微摇了摇头,低声道:“大局为重,不可。”
右相是个聪明人,只不过是被荣王这一顿当场挤兑给气晕了头脑,被长子这么一制止,便恢复了理智,脸上也重又恢复了平静。
场面一时非常尴尬。
但荣王毫无察觉。
嘲讽完葛御史等人,他便学着自家皇兄甩袖走了,硬是没说句软话,没给朝臣们台阶下。
第66章
这几日荣王自己心情也坏着呢,他儿子和侄儿都在冀州那鬼地方,瘟疫一旦爆发就是无差别攻击,他都快愁死了!
要不是在家愁得无心拨弄他的那些宝贝,他也不至于颠颠儿地大清早跑来上朝,还不就是在家坐不住想着到朝会上来听听大家伙儿的意见?
谁知道结果意见没听成气攒了一箩筐呢?
他都快被这群不知轻重缓急的大臣气死了,还说什么软话给什么台阶!
拂袖而去之后,他径直去了隆安帝所在的勤政殿。
“皇兄,冀州那边怎么说?”
隆安帝龙眼微阖,靠在椅背上,神情疲惫:“没有新的消息了。”
荣王急道:“遣人去将太子和阿尚带回来吧,留在那里越久,他们越危险。”
隆安帝瞪了这个不省心的弟弟一眼,没好气地道:“你以为我不想么?问题是,一旦将他们带回来,他们此行累积的民心和名声就全完了,甚至会产生反面效果。”
“没了就没了,以后还有机会,可命只有一条啊!大雍可就只有一个太子,弟弟我也就一个儿子……”荣王不是不知道领他们回来的后果有多严重,可他更在意的是孩子们的命。
命还在,什么没了都可以东山再起,可要是命没了,那有再多也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隆安帝也在乎孩子们的命,可他除了是一个父亲、一个长辈,他还是大雍之主,是一个帝王,他不得不考虑更多、更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