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小吏抽出配刀,“挡路者何人,我们乃京城负责押送流放罪人的差遣,若无事,还请速速离去,莫要挡了公差的道。”
见无人应答,押运官便大着胆子缓缓走向前,只在片刻,马上的人一跃而下,他们都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应声倒下。
不过似乎都未下死手,只是将这些押运的差遣接连打晕。
厚重的枷锁将头与手拷在一起,脸上所刺的字格外显眼,胡子拉碴,凌乱的头发已生了不少白丝。
如此,却仍然让人可怜不起来。
套着枷锁的人束起发红的眼,“惠国长公主!”他大笑,“连长公主也来亲自为我送行吗?”
车帘缓缓被掀开,从内走出来一端庄女子,看着不过双十的年华,一身素衣,仍盖不住她身上所散发的气质,“送你?”
“多看你一眼,我都觉得恶心。”
“哈哈哈,可你,不也看了我几十年么!”他朝马车走近一步,挺着腰杆,“你想杀我,可你敢吗?”
“你杀了我,就会给他惹上无尽的麻烦,今日刘娥可以猜忌我,他日,这下场,也许就是你们!”
“哦,你是她女儿~”他又啧道:“只可惜,不是亲生的!”
“楚王府的长昭...”赵宛如厌恶的看着他。
“他已经死了。”他勾笑着嘴角,“背叛者,死不足惜!”
有那么一阵惋惜,旋即轻笑道:“你了解他多少,他实则不过是在救你,你可知道,他所应顾氏,皆是有条件。”
“那条件便是,”她指向丁绍文,“你的命!”
带着枷锁的重重后退两步,最后镇定下来,“那又如何,在我眼里,任何背叛都是不可饶恕的!”
赵宛如冷笑,侍女伸手扶着她走下马车,“你自诩聪明,处处算计于人,可却不曾想到,你的算计,皆在人的掌控之中。”
他冷下脸,似未听懂她的话,“什么意思?”
“你以为你的演技,可以骗过任何人吗?”
“是,曾经的你将圣人蒙在鼓里,获得了天子的宠信,一手遮天,可你知道,为何圣人突然间又不信了?”
“是你?”
“你是从什么时候...”
“识你这个伪君子第一眼时!”
“怎么可能!”他以为是在李少怀出使回来之时,以为是自己的心急而过早的露出了破绽。
“哦对了,我的驸马,岂是你这种恶心之人能做的?”她端着手,在他一丈外走动着,“你与钱氏...”
丁绍文突然明白了什么,怒睁着眼睛回头道:“三司所查之帐,不是李少怀所为,是你?”
她笑道:“你父亲贪心不足,而你,啧啧啧。”
“呵,想不到啊,堂堂惠宁公主,竟然也是妒忌成疯的贱人,真是可惜了那驸马还被蒙在鼓里!”
对于丁绍文的辱骂她不为所动,“钱氏配你,不是正好?”又叹息道:“钱氏虽品性也不怎么样,可比起你来,真要好上太多,配你,是我失算了!”
他笑道:“若不是公主撮合,我还真发现不了,钱氏与李少怀,”侧头冷笑道:“难道真的没有什么吗?”
“至少那一日,钱氏求我,求我放过李少怀,又以钱氏的地位威胁我,护李少怀的名声,好一个深情,好一个情真意切!”
钱氏与李少怀的事,不用丁绍文说,她便已经知道了全部,这么多年过去,所有的介怀,都在一颗真心下释然,她缓缓朝马车走去,侧头冷道:“你不必激我。”
话闭,马车内弓腰走出来一个年轻人,看着年岁似乎与她相近,下到马车并列时,如一对夫妻,般配至极。
“这些,我当然都知道,但无论娘子想做什么,”她温柔笑道:“我都不会反对。”
“所谓嫉妒,在我所看来,是情深所至,我应该感到高兴,倍加珍惜才是。”
为之动容的眸子再看向丁绍文时瞬间冷下,用着可怜他的语气道:“这便是你的悲哀之处,不懂人间的至情。”
——————————————
马车回京的路上,被一匹黑色的快马追上。
“仁在峡州废,未取性命。”
车帘外,见她挥手,侍从不解道:“既都是jian邪之人,二位主子为何不也直接取了他的性命?”
“取其性命,才是太过便宜,一报还一报。”
回到东京不久后,各地的消息也都来了。
“丁绍武流放至延安府,已入曹玮帐下。”
“前往chao州的原江宁知府丁绍德,在路途中病死了。”
“病死?”
“是,说是旧疾复发,就医途中就死了。”
“在什么地方?”
“江南。”
李少怀挥手,旋即回首,二人相视一笑。
乾兴元年丁谓被罢相,刘娥正式垂帘听政,下诏废除天书,将“天书”随同皇帝一起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