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派名属天道宗一脉,其门剑法一如光至,斩尽邪魔,正派弟子若想学剑,必唯天剑顶礼膜拜,马首是瞻。天剑派新晋掌门谢尤鸿一袭白衣,剑意无情,不知激昂多少修真少年,而一向身着玄衣的掌门师弟安无恙,却因常年闭关于天剑派禁地红泥谷而鲜为人知。
天剑派里见过安无恙真容的人寥寥无几,除了他收留的几个徒弟,恐怕也只有他的师兄谢尤鸿。安无恙自幼便沉迷修炼,一心追求至高无上的剑法,为人脾气古怪,Yin晴不定,传闻他长得丰神俊朗、身姿挺拔,外门那些女弟子光是能见着他那一袭玄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便不由目眩神迷,眼泛春水。
果然是实力强大,就算脾气古怪了些,也难逃修真雏鸟们的仰慕之情。
安无恙共收了四个徒弟,这四人资质上佳,且个个气宇不凡,曾有人戏言道:安师兄也许是看脸收徒的也不一定。
只可惜天妒英才,安无恙这四个徒弟里,在最近几年,已经有三个天年不测、骨化形销。
人心惶惶中,据说安无恙脾气比以往更要Yin晴不定,众人只当是丧徒之痛令他至此,劝慰不行,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安无恙最后的徒弟明邬。
红泥谷,天剑派禁地,此处向来寸草不生,寂寥无声,是闭关的好去处,如今也只有安无恙一人得了掌门谢尤鸿的准许,将红泥谷作为私人的闭关之地。
也不知寂静了多少年,幽谷里一处洞口外的禁制才逐渐松动,还不等里面的人露出冰山一角,便掐着法诀瞬间消失在原地。
蓝色劲装的弟子们正围着明邬请教剑道,一只传音纸鹤飞了过来,其身通黑,人们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安无恙的小物。
安无恙一向对其他同门不闻不问,现在他的纸鹤出现在这里,恐怕也是来找明邬师兄的吧。正想着,那纸鹤果真停在了明邬的掌心。
明邬向众人展开一抹歉意的笑,声音澄澈,举止从容,称其芝兰玉树也毫不为过,“难得师尊有急事召见我,看来指导师弟师妹们的任务也只能等下次了。”
弟子们对这位天资过人的师兄也是敬仰得很,顿时七嘴八舌道,“没事没事!安长老的事比我们重要多了,明师兄你先去忙吧!”“是呀,刚才明师兄指导了那么久,我们也该自己琢磨了!”
“那么,”面若冠玉的青年微微敛眸,唇角自始至终勾着浅浅的弧度,他轻声,就如甩开的衣袖飘然散去,
“我就先行告退了。”
安无恙的住所也是较为偏僻的一处,这里少有人来,就连它的主人安无恙,使用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府邸里有处温泉,可助疗伤。安无恙褪去了那身黑衣后,肤色如玉的身体便没入雾气朦胧的泉水里,只露出半点Jing壮的胸膛和被水汽柔化的面庞。
那些夸大其词的传闻倒有几分实话,譬如安无恙五官分明,剑眉星目,确实长了副丰神俊朗的模样。
只是此刻,他的眉间微隆,堆积着Yin冷的郁气。
太慢了他的修炼速度从几十年前就已经毫无原因地渐渐滞涩起来,明明体内的灵力运转正常,到修炼起来却像遭遇了瓶颈般。
这件事情鲜为人知,但安无恙相信谢尤鸿一定察觉了什么。自幼,师尊就爱拿他们做比较,而谢尤鸿天赋更胜他一筹,这让心高气傲的安无恙如何能咽下恶气?他每日不停地修炼,就是为了让那个冰块脸成为他的手下败将!
如今被毫无源头地绊住脚跟,眼看两人实力间的距离又要被拉大,安无恙怎么能坐以待毙!若非逼不得已,他也不想动用修真界的禁法。
采补炉鼎一向是邪修为了增进修为所使用的旁门左道,炉鼎作为他们增进修为的容器,他的修为便好比做丹炉里的丹药,采补者服用了他,虽短期内能修为大涨,但根基不牢,极易促生心魔,最终导致前功尽弃。
被不可一世的自尊蒙蔽双眼的安无恙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修为高的炉鼎不好找,那么他就自己培养几个,意外的惊喜是,他无意中发现自己收了一个名器炉鼎做了徒弟。
名器炉鼎不仅采补起来滋味曼妙,而且其修为比一般炉鼎还要事半功倍。这些年,安无恙就算是虚情假意,也没亏待过他,如今算算时间,确实也该检查一番自己培养出来的果实成长得如何了。
“师尊?”清浅的脚步声由远至近,似乎明白安无恙正在温泉沐浴,一时间徘徊在入口不知该不该打扰。
安无恙掀了眼皮,“进来。”
明邬缓步而入,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撤去了身上的灵力,任由水汽一点点浸shi了衣袍。目光拨开氤氲的水雾,他一眼就能看到那个水池里的男人。
“师尊终于出关了。”明邬面上带着真切的笑意,但见安无恙脸色透露一丝苍白,不由忧心,“师尊可是在闭关中受了什么侵扰?”
安无恙被他这么一问,倒是面露几分挣扎之色,看得明邬心焦忧惧,立刻半跪在地,“师尊!就算师尊有什么难言之隐,只要有需要弟子的地方,弟子一定当仁不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