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二皇子已经绝食三日了。”
自从千影走后,楚暮一直处于不吃不喝的状态,无论是赵公公,还是其他的侍女好言相劝,楚暮依然滴米不沾,而楚臻这两日一直呆在御书房里,一次都没有去见楚暮。
那日,和尚走后,楚臻将楚暮拎回寝宫,打算给他一个教训,让他好好的记住逃走的处罚。
结果,处罚还没有上,他就被自己的皇兄狠狠的扇了一巴掌,当时楚臻气的想直接下令处死了那真元观的死和尚,楚暮就吐了血。
鲜红的血ye喷出,溅到金色的床帘上,尤其的刺眼,白色的衣袍上染上了大片大片的血,而楚暮捂着唇还在不停的咳嗽,猩红的ye体从指缝间溢出,落在床榻之上,落在地板之上。
楚臻再次的慌了神。
他现在还记得皇兄苍白的脸,以及不停咳出的血,他害怕了,他害怕他的皇兄也会如同他的母妃一样倒下,任他如何唤都唤不醒。
楚臻揉了下额角,连头都没有抬,“知道了,先下去吧。”
赵公公在心里叹了口气,小时候的二皇子和皇上明明那般的好,怎如今就成了这样的局面呢?
赵公公退了出去,轻轻的替楚臻关上了门。
一道黑色的影子忽然落在御书房里,楚臻抬眸看了一眼,又低下头继续看着手中的奏折。
“有消息了?”
跪在地上的暗卫面无表情,“是,在皇城春风阁里。”
楚臻放下手里的奏折,望向窗外被雪压低的树梢。厚厚的积雪正以无比缓慢的速度融化,是rou眼无法看清的。
树梢上的雪总有一天会融化干净,鲜嫩的枝桠会冒出头,春天将会再次降临。
一个时辰后,千寻塔外。
“皇上什么时候有兴致来臣这瞧瞧了?”
白九yin站在树下,身侧是一头雪白的鹿,周边是无数颗雪白的树,动物与这雪景相融在一起,已经可以构成宫廷画师手下的一幅完美的雪景图了。
千寻塔外,围着数百颗桃树,每逢春日,万物初生,先是一片片翠绿的桃叶争先恐后的冒出来,再是一朵朵粉红色的桃花从一簇簇绿叶中钻出来,等一段时日后,桃花开满了枝头,沁人心脾的花香随着风飘遍整个皇宫。
那时,总会有一名白衣少年站在桃林下,像是在欣赏着一片片桃花缓缓飘落,又像是在等在着千寻塔内的谁。
白鹿低着头,白九yin抚摸着它身上柔顺的毛发,替它拂落从树上掉在背上的雪。
“若不是因为皇兄,朕怎会来此处。”楚臻穿着黑色的龙袍,冷峻的脸上是翻涌的恨意。
他恨这千寻塔的这一位,恨那真元观的那一位,如若没有他们,皇兄如今怎会是这副模样?
“皇上,臣劝一句,若是您还想二皇子能长命,还是交予臣比较好。”
“朕自有办法,可不用你这无情无义的人费心。”楚臻抬头望着高高的千寻塔,“朕今日来这,是希望国师可以去劝劝朕的皇兄。”
白九yin平静无澜的眸子泛起了涟漪,“皇上希望臣如何去劝二皇子?”
“你就说你有办法送他出皇宫。”
也就只有这个能劝动他这固执的皇兄了吧。
楚臻不能自己去劝,他的皇兄早就已经不信任他了,他若是这样去同楚暮说,估计楚暮先会讽刺的笑出声,然后无比冷漠的看着他。况且,他的皇兄见了他,肯定会再次气火攻心,他不敢拿皇兄的性命去赌。
寝宫的门被人推开,楚暮坐在床榻上,头也没抬,他的脸色苍白,眼眸溃散,仿佛失了魂魄。
白九yin关上门,一步一步朝着楚暮走去,他拿着一把收着的白色的伞,伞柄红色的流苏晃动。
“二皇子。”白九yin的声音如同他的模样一般,夹着一股冬日雪中的清冷之意,他又唤了一声,“二皇子。”
与寝宫里龙檀香不一样的味道钻入鼻尖,这股香味是楚暮曾经无比熟悉的,可现在的他偏偏毫无任何头绪。
极冰的指尖覆上他的脸颊,慢慢下滑,最后停顿在了他的下颌处。
冰凉的触感让楚暮有些不适,溃散的眸子缓缓聚拢,他微微偏头,想躲开这只手的钳制。
“二皇子,愿意同臣说说话吗?”白九yin收回手,坐在床榻边。
楚暮闻声抬头,不过三天,他的脸已经消瘦下去了不少,过了好一会,他才用沙哑又疲倦的声音道:“国师大人.......”
“二皇子还记得臣?”
白九yin看着楚暮的眸子里渐渐浮起一层迷茫,便知道了答案,他轻轻的叹了口气,“那些事,忘记了也好。”
“什么事?”楚暮靠着床头,双手抱着腿,仰头望着白九yin那张宛如谪仙的脸。
“也没什么大事,不过就是臣曾当过二皇子一段时间的太傅。”白九yin垂眸望着伞柄处的红色流苏,“那时候的二皇子尚且十三,天资聪颖,整日勤奋好学,从不拿身份去压身边的下人,连丞相都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