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三个月的集训,我和霍岩回了趟市参加省统考。
成绩要过大半个月才能出来,但我们自信发挥正常。
紧接着还得赶回首都准备首音和中影的校考。
去火车站的路上。
“要回去看下你妈吗?”
心里其实并不乐意,但看他频频走神,我多少不忍。
“不了。”他摇头,“最近有跟她通话虽然她嘴上不说,但其实还是不认可我走这条路,只是现在拿我没办法。”
又搓搓自己的脸,打起一点儿Jing神。
“现在见她也只会念叨一些我不爱听的我非得考上首音给她看不可!”
我很满意他的回答,握住他的手,笑:“那就回首都好好备考吧。”
集训结束后,霍岩就跟我一起在租屋里自习。
两个南方人第一次在北方过冬。
屋里有暖气还好,屋外就简直不是人待的。
我格外怕冷,整天就喜欢拿被子把自己裹成熊,窝在床上背书、看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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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岩就不一样了。
这家伙皮实,大冷天身上也暖得像个小火炉。
我最享受窝他怀里刷电影。
但这臭大头坐不住,隔三差五就想起来活动筋骨。
碰上下雪的天气,书不背了,小三门也搁下了,非得出门玩个痛快,美其名曰劳逸结合。
我对雪倒没什么情结,但偶尔也会趴到窗边看看。
很白,很美。
但只要一想到它最初不过是水蒸气附着在灰尘上而来,又在飘落过程中不知道吸附了多少粉尘和废气
看似纯白无垢,其实并不比臭水沟干净多少。
“赵越!”正发呆,霍岩突然喊我,“出来玩!”
我晃过神来,抬头看向窗外。]]
他在雪地里套着个大棉袄,手上抓着雪,努力挥动胳膊向我示意。
拿手机随手拍了一张。
然后才注意到他身边还围了一群同样裹得圆滚滚的小孩。
基本都不到霍岩的腰,有的甚至刚过他的膝盖。
霍岩混在里头,却没有丝毫违和。
一样傻笑,一样幼稚。
“不了,我怕冷,你们玩吧。”
我看着他们堆雪人、扔雪球最后还玩起了老鹰捉小鸡。
是我一辈子都融不进去的世界。
突然想起刚刚看完的那部电影,《洛丽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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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渴望发生什么可怕的灾难。地震、惊人的爆炸。她母亲跟方圆几英里内的所有别的人都在一片混乱中当下永远给消灭了。洛丽塔在我的怀里呜咽。我是一个自由的男人,在废墟中对她欣赏玩味。”
此时此刻,我同样幻想一场地震或雪灾。
地表裂开,吞噬了房屋、街道还有这周遭所有的活物。
只除了霍岩和我。
脏污的雪会负责把一切都掩埋。
纯白之上,只有霍岩和我。
他泪流满面。
我暗自欢喜。
首音初试要比中影早。
我裹上大棉袄陪霍岩去。
学校门口。
“你看你脸都红成什么样了?”他把手搓暖贴我脸上,“还非要一起过来。”
“要帮你加油啊。”我打了个哆嗦,轻轻推了推他,“快进去吧。”
“那你先回去吧。我考完就回。”
“行,快去吧。”
我在原地目送他。
然后瞥到附近有家咖啡厅。
快步跑过去。
冻死了。
“欢迎光临!喝点儿什么?”
坐下点了杯热牛nai和一块提拉米苏。
正吃得开心,对面有人落了座。
带着墨镜黑口罩,包裹得比我还严实。
“你”
他摘下墨镜。
“好久不见啊。”
是肖一铭那个死变态。
“大明星也来这种小店?”
肖一铭确实是个人物,不到一年半就跻身国内二线小生,是天成目前力捧的人。
“好不容易再遇上你,店再小也值得进。”他拉下口罩,露出的脸较之当年多了几分Jing致。
只有笑容还是一样让人生厌。
“你不是已经有王纶了?”我嘬了口牛nai,试探道。
“他啊?”他笑容扩大,“又蠢又笨,还不识时务,哪比得上你可爱?”
我拍开他伸过来的手。
“有话用嘴说。”
“好吧。”他闲适地靠在椅背上,“我刚看到霍岩了你居然还跟他在一起?”
“关你屁事。”对这种变态最好就是直接一点。
“没什么,只是”他又倾身靠过来,“我一直认为我们俩才是绝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