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他阖眼半响,然后才站起身来,随着千妙离开的方向而走。
此时的千妙正站在内室的暗格旁,她拿出里面的收魂盅,於陵不争的魂魄还好好的放在这里。
良久之后,千妙头也不回的说道:“她肯定是来找这个的。”
凌虚子拿着拂尘,闻言,他垂下眼眸,“这是自然。”
“十年了,”千妙看着收魂盅的眼神极其复杂,“十年都破不开琉璃灯的护主结界,这明明只是一个残缺魂魄,残缺者,不成人,为何琉璃灯还是认她为主?”
十年前,玄渊真尊就发现於陵不争的魂魄残缺了一魄。在九天境有这么一个说法,灵魂残缺者,就不是一个完整的人,只能算残魂,残魂不能继续做神器的主人,因此就和死去没什么区别了。
他们本以为,既然她的灵魂不完整,那琉璃灯就成了无主之物,他们自然可以击碎她的魂魄,拿出琉璃灯,可谁也没想到,哪怕只是一个残魂,琉璃灯也要认她为主。
这一点凌虚子也不懂,按理说魂魄分离没多久就会散,可於陵不争太特殊了,所有已知的道理都不能用在她身上,说不定她那一魄还好好的,正不知道在哪个地方游荡呢。
又看了一会儿收魂盅,千妙把它放回去,然后转过身,看向凌虚子,“道人,十年前朕求您解惑,您帮了朕。朕今天还想再求道人解一次惑,如何?”
千妙早就不是十年前青涩的太女了,如今她是天帝,她的命令,凌虚子不想听也要听。
凌虚子微微一笑,“陛下但说无妨。”
“这场仗,朕能赢吗?”
她问的是她能不能赢,而不是九天境能不能赢,看来每个人在坐到上位者这个位子以后,都有怕死的通病,而且她也知道,长生卷土重来,不止是为了拿回於陵不争的魂魄,也是为了报仇。
凌虚子脸上还挂着虚伪的笑,不过他停顿了几息,然后才缓慢的回答:“贫道,不知。”
千妙蹙眉,“为何不知?”
“因为这场仗的结局,也是贫道自己的结局,所以,贫道看不清。”
千妙定定的看了他两秒,然后轻轻点头,“朕明白了,下去吧。”
凌虚子一扫拂尘,微微躬身,“是。”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可五任天子过去了,凌虚子这个臣还在,他从内室走出来,抬头看了一眼万里无云的天上天。
自从十年前,千妙把还留有一口气的长生扔下归墟开始,他就有了心慌的毛病,他总有一种感觉,天上天是觉得他活的太久、活的太好,所以想要收回他这恩赐一般的神仙人生了。
……
穿过归墟之后,长生没有按照其他魔族定下的进攻路线前进,她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天帝宫。
天帝宫在九天境深处,离归墟远的很,她走了一路,也就杀了一路,路上凡是有敢挡她路的人,她都会毫不客气的砍下对方的头颅。
她现在用不了金龙鱼的威力,可金龙鱼能自主的释放出神器的威压,让前方的神仙近不了长生的身。
好好一柄神剑,终归是被她变成了一柄魔剑。
过去的长生会心疼它,可现在的长生连自己都不会心疼了,更何况去心疼金龙鱼,她不要命的杀在前方,身后的魔族跟着她,竟也走出了一条快捷的血路。
长生不是无敌的,前面的神仙将士都是小兵,她自然杀的不费力气,可越到后面,敌人越强劲,越离天帝宫近,她向前走的每一步就越艰难。
长生的心里只有一个信念,就是她一定要去天帝宫,拿回不争的魂魄,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即使敌人的心头血溅到了她的脸上,她也不会有什么感觉,她就这么血腥的向前走着,好似一台人形绞rou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身后的魔族已经换了一拨又一拨,多少将士都死了,他们的尸体层层垒叠,放眼望去,九天境上没有其他的,全都是尸体。
战神在前线牺牲的消息传来,千妙终于坐不住了,敌人太了解他们,这场战争来得太快,几乎都没费什么功夫,他们好像就要输了。千妙穿上天帝的铠甲,她站在外殿之上,手握她父亲的本命法器,从她登基的那天开始,金杖就是她的本命法器了。
谁也不知道长生一路杀过来有多么艰辛,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无数,但她就跟没感觉一样,她垂着手,手里的剑碰到了天帝宫前路上的汉白玉,剑尖划在汉白玉的地面上,发出格楞楞的噪音。
此时的长生已经和血染的一样了,她的衣服还在不停滴血,也不知道滴的是谁的血,她拖着剑,走过来的样子宛如死神,她望着门内的千妙,千妙也回望着她。
当年,是千妙的一句话把於陵不争和她定义成了反贼,而今天,千妙已经是天帝,她不需要说话了,她身边的人会替她说。
“魔女长生,自甘堕落、欲望蒙心,众神得而诛之!”
在来到九天境之后,长生终于变幻了一下表情,她轻轻笑了一声,脚下动作停